第十章 梦渚[第1页/共4页]

身影走到近前，终究清楚起来。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脸上充满了深深的皱纹，却又有如婴儿般红润。一身白袍一尘不染，周身覆盖着一片淡淡的雾气，固然微微佝偻着背，感受却像山普通沉稳。

花蕾缓缓收缩，一抹嫣红在面前掠过，俄然“嘭”的一声绽放开来。火红的花丝千丝万缕，如灿艳的夏季炊火，如妖艳的美人之发。

老者深深地看了阿原一眼，驯良地问道：“孩子，你叫甚么？”

面前不知何时，竟平空长出一株小草，就生在湖与岸的交界，一半扎在土里，一半没入水中，通体嫩绿舒卷，有如芭蕉重生的嫩叶。

阿原浑身一震，满身血液都差点在那一刻凝固，脱口而出道：“难、莫非，您就是那位老神仙——？！”

阿原一愣，心中七分迷惑，三分暗喜。听老神仙话里的意义，阿谁梦渚之实仿佛非同凡响，莫非吃了就能自悟仙法，白日飞升？阿原按捺住心中的冲动，还是以退为进，“弟子愚笨，还请神仙明示。”

白叟言语中淡淡的苦楚与萧索之意，阿原全然没听出来，只是一传闻与仙家有缘，便一头沉浸在莫名的狂喜中，连珠炮普通隧道：“既然弟子与仙道有缘，还请老神仙不嫌弃弟子笨拙，将弟子支出门墙吧！弟子必然用心修炼，将来灿烂宗门……”

“弟子鲁莽，极刑、极刑！”

多日来辛苦修炼，日夜不休却始终一无所得，怠倦和失落逐步堆集发酵，阿原现在勉强打坐一会，腿上的酸痛就让他暴躁不已，恨不得跳起来抡刀乱砍，更别提甚么平心静气了。委盘曲腾了半个时候，阿原实在忍耐不住，跳起来痛骂了几声，随后又懊丧地横躺在地上。

“弟子愚莽撞撞，还请老神仙示下。”阿原倒也机警，立马装傻充愣，并且就势一拜，毕恭毕敬地承认本身“愚莽撞撞”，算是先打了个底。堂堂一个神仙，总不能和一个莽撞无知的小子难堪吧？

固然早知修仙之路如攀云上冰峰，艰险非常，但阿原心中还是一向期盼，乃至坚信必然能在一两年内有所成绩。他还要去闯荡江湖，游历天下，缔造一个个为先人敬佩的传说。如果这仙法真要练上几十年，等成了胡子拉碴的大叔乃至是白发苍苍的老头，还闯荡甚么江湖？就算白日飞升，又有何兴趣可言？

“飞？……”老神仙目光一闪，似是对这个答案非常不测，只听阿原接道：“弟子从小就神驰神仙能御剑乘风，在天空中翱翔，以是……”

“那是一株传说中的奇草，名曰梦渚。乃六合玄奇所化，无根无源，千年方才孕育一株，花开却不过顷刻之间。即便是神仙，也鲜有晓得，凡人更是万世难觅其踪……”

阿原一愣，彻夜连续串的奇遇，让一贯富于胡想的他也应接不暇，只是诚恳答道：“我叫阿原。敢问老先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