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佛珠[第1页/共2页]

萨仁不知该如何答复她这话，她对沈修谦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何时心动而不自知，或许只是他的一句话或者看他的一个眼神。

如羽倚着雕花窗棂幽幽长叹，“你晓得的，”她垂下鸦睫，在瓷白的脸颊投下颤抖的暗影，“凤座上的那位向来不待见我，故而...”鎏金博山炉腾起袅袅青烟，恍惚了她唇畔的苦笑，“那日同你说的梯己话，字字皆是肺腑之言。”

“佛曰：放下执念方能得安闲。也但愿皇后能放下对我的成见。”如羽指尖掠过萨仁掌心，在“观安闲”三字上叩出浊音，“请皇后移驾三皇子府观礼。”

“你能明白我说的意义嘛？”如羽看着萨仁水雾涟涟的眼睛，轻声问了一句。

案桌边上鹤嘴铜壶上模糊飘来沉水香燃尽的余韵，惊醒了恍忽的回想。萨仁这才惊觉：本来大漠后代的情动，不似骏马踏破荒漠的轰烈，倒像春雪溶解时，第一滴渗进枯草根的水珠。

“当然不是。”如羽拈起缠枝莲纹瓷盘里的桂花糕咬了一口。“我既应了这九曲回廊里的姻缘，她慢条斯理拭着指尖，总得替他把前朝后庭的棋局玩弄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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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m，你说呢？”如羽将咬了一口的桂花糕掷回盘中，俄然昂首对上萨仁的眼睛，问她的观点。

萨仁被她俄然一问，有些恍忽，“如果换做是我…，我们草原女儿的情义，原该是月光下的银刀，不必见血封喉，却能守他帐前千里霜雪不沾衣。”

“他虽说情愿为了我违逆皇后，天家母子的对弈啊...”她俄然低笑，“刚极易折，慧极必伤。我怎能让他把这盘棋掀翻呢？现在我偏要这吵嘴子都各归其位。”

如羽腕间缠着的伽楠香念珠忽地滑落，108颗沉香木珠子滚过织金妆花缎，好似凤銮殿前那串永久数不完的玉阶。她拈起此中刻着《心经》的母珠，指尖抚上“无挂碍故”四个字。待寅时三刻花轿过朱雀门，劳你将这感染过三千遍《地藏经》的念珠呈到皇前面前。”

她看着琉璃盏中的翡翠白玉羹汤，那一圈圈的波纹好似哪日她和大哥哥坐在布苏湖岸边看到的湖面一样。他解了玄狐大氅为她挡风，眼波流转间的星火，直接灼烧到她的心头。

青瓷盏底残茶俄然出现细纹，她吃紧用帕子按住越窑冰裂纹盏，却止不住指尖轻颤。绣着缠枝莲的绢帕浸在夕照里，好似那日沈修谦赠的胭脂匣子，清楚是并蒂莲纹样，毕竟开成了各表一枝。

“我明白的。”

话音忽而呆滞，“谁知前日，你的阿谁大哥哥，却说...却说甘愿违逆他的母后，也要换我凤冠上的一粒东珠。皇家权贵于我不过镜花水月，可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心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