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昙逝未晚[第2页/共4页]

——“哈哈哈！”

慧恩将那污烂僧袍撕下，却袒胸赤膊，那香花腐蚀所留的瘢痕已然顺着断臂肩头蜿蜒至他的全部胸膛，而他却犹自岿然站定。

思及此，曾不悔不由惊出一身盗汗，再不敢细想。

——倘若道光小和尚早就死了，又是谁指引他行于其间呢？

哪知那般若紫阳却似不计前嫌普通，在旁劝道：“曾施主无妨带上她吧，也好有个照顾。”

言外之意，面前老衲可没能像他说的那般等闲想通。

“天然。”般若紫阳点了点头，算是应诺。

“小僧只是小僧，并非任何人的附庸。”般若紫阳垂眸道，“再者而言，实则小僧双目并未复明，也并无甚么术法，方才不过是虚张阵容，为求一线朝气罢了...”

慧恩说着，却悲叹不已。他声音沙哑，气若游丝，似是顷刻间失却统统力量。

“——还不快走？！”

慧恩叹道：“不...没用的。且不说那边另有药人盘桓，单说将这铁栅翻开，面前便有无数利爪等着你，间隔甚远，通路万千，底子无人能活着到达那边......”

“呵呵...我大限已至。即便出去，也只是拖累无辜。不如留在这儿，也好陪着师哥说说话。”慧恩了然一笑，不由喟叹，“...偶然真感觉你是不是师哥再世，连变着法讽劝别人的模样都如此类似。”

“也不尽然。”般若紫阳淡声道。

般若紫阳点头道：“你的门徒或许还在寺外等你。”

一声巨响，那铁栅再次落下。

他思忖着说道：“如许的处所...或许小僧已经晓得是那里了。”

哪知般若紫阳却解释道：“观壁上石刻之时，小僧便在想，昔日水月禅师能于其间长住，还借此地收留一众流民，那么这洞窟当中应不乏溪流林果这等必须之物。即便后代山川形貌有所窜改，短短数十载，也不至于窜改太过。可现在一起走来，小僧却百思不得其解——既然其间无溪河水源，那惑民气智的毒花又如何能生得这般富强呢？”

曾不悔当即强撑起家子，前去探看。

不知怎的，慧恩便忽而想起一张纯然无瑕的稚嫩笑容。

“哈哈哈哈哈——”

——但是那与他们一道出去，却又倏然跑丢的道光，极有能够已经葬身于此...曾不悔唏嘘之余，却又心生奇诡。他想起某个一向被他忽视的细节——是梦中阿谁一向为他明路正道，不肯他服下香花的小沙弥。

“你竟还没死？”曾不悔冷声道。

般若紫阳点头起家，而一旁慧恩却也跟着颤颤而起。

那玉翩翩却拽着他的衣角，哀声哀告道。

“东隅已逝，桑榆非晚...”慧恩咀嚼着其间含义，却发觉这话正与当年了尘所言“何来晚矣”普通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恰如此时，恰如此景，又是如此僧者，再度予以他明道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