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复杂的感情[第2页/共3页]

电话那头传来欧阳素轻浅的呼吸声，像一片羽毛扫过耳膜。我盯着天花板上的裂纹，它们俄然扭曲成徐涛那张居高临下的脸。

发送。

我该回点甚么？说我很好？说我想她？说我昨晚又梦到徐涛那张居高临下的脸，醒来时枕头上一片潮湿？

它蹭着我的裤腿，喉咙里滚出呼噜声。我蹲下来挠它的下巴，它却俄然扭头，盯着我身后的某个角落，瞳孔缩成一条细线。

我挂断电话，房间里又规复了沉寂。窗外霓虹还是闪动，像无数双窥测的眼睛。我摩挲动手机边沿，俄然感觉这间出租屋的墙壁在渐渐收缩，压迫得我喘不过气来。

手机又震了，此次是父亲：“三天后婚礼，别早退。”

我按下回拨键，听筒里传来周颖带着电流杂音的声音："；你看了吗？"；

惊醒时发明手机掉在了地上。捡起来看到屏保照片——那是客岁在武功山，欧阳素踮着脚往我衬衫口袋里塞鸡蛋花的刹时。轻风把她的碎发吹到我嘴角，带着树木和茉莉洗发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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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奥妙，一旦碰过，就再也放不下了。

我拉开冰箱，内里只要半瓶矿泉水和一盒过期酸奶。酸奶的盖子鼓起来，像一张讽刺的脸。我把它扔进渣滓桶，金属内胆“咣当”一声，惊醒了趴在沙发下的猫——那是一只流浪橘猫，当然，我是这么以为的，不过也感受不太想，毕竟它真的有点胖，上周从防火梯钻出去，再没分开过，也为我无聊的糊口添了一些调味剂。

我翻开窗，晨雾正从都会裂缝间升起。远处修建工地的塔吊开端转动，像巨型钟表的指针。新的一天开端了，而我的糊口仍然卡在某个齿轮的凸起处，既不能进步，也没法真正停下。

窗外的阳光俄然变得刺目，我眯起眼睛，瞥见灰尘在光柱里迟缓漂泊。电脑就在中间，玄色的屏幕映出我扭曲的脸。

我盯着屏幕，喉咙发紧。那枚U盘就躺在书桌抽屉里，和我的安宁片、褪黑素、半盒没抽完的烟挤在一起。我该还给她，可手指悬在键盘上，迟迟打不出答复。

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终究只打出一句：“香包收到了，感谢。”

"；记得把药带上。"；她的声音俄然插出去，精准地刺中我的太阳穴。床头柜上的氟西汀在月光下泛着蓝光，瓶身上我的倒影被拉得很长。

我回了个“嗯”，然后点开欧阳素的谈天窗口。上一条动静还逗留在昨晚，她说：“记得吃药。”

抽屉里还躺着上周没吃完的安宁片。红色药片在掌心转动，像几颗被缩小的玉轮。我想起主治大夫说过的话："；这类药会让人产生依靠，就像在池沼里抓住一根稻草。"；但现在我只想沉入无梦的就寝，哪怕代价是明天醒来时更加怠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