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春（一）[第1页/共3页]

“你情愿给我做小，你就做，这间第宅本来就是给你买的，你想甚么时候把你爹娘接出去都行，今后每个月我给你开支票，你花也好攒也好，我不管你，只是一点，别再给我甩脸子，也别再抱怨我娶了老婆，你听话，我养着你们一家长幼到出殡，你不听话，你就给我滚出去，听明白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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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毅从床边站了起来，俯身去拿床头的烟盒，预备拜别。

韩子毅摇点头，捂狗似得捂住了女人的嘴巴。

二十八岁这一年，她又嫁给了一名天津军阀，她不与他同床共枕，也不与他情义绵绵。

她内心骇怪而难过，畴前的韩子毅，那就是跟在她身边的一条狗。

十八岁这一年，她在北平建起了一座花红柳绿的宅门府邸，作为本身平生的堡垒要塞。

韩子毅将手里的烟盒装好，又反手将军帽扣在脑袋上。

至此，香茅第宅温馨了下来。

1932年，天津，香茅第宅。

小勤务兵见了房里的场面后，一个后撤步就退到了房门外。

“别问，脱衣裳”

烟抽完了，话也说完了。

———注释———

爹娘的买卖已经穷途末路，返国那天，爹娘连给她拂尘的席面都凑不出来。

七八年前的白蜜斯，是说不出“窑子”这两个字的。

她撕扯住男人的衣领，劈脸盖脸的提及了粗话。

她原觉得，她如许夺目谨慎的做事，杀气腾腾的做人，如何都能逃过那杀人偿命的报应了。

白蜜斯骂着还不解气，再看韩子毅那张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俊脸后，就更活力了。

她早已拿不起大蜜斯的款儿了。

“小梦儿，你听哥哥把话说完，好不好？你爹娘没钱供你留洋了，哥哥供你就行了，归正供你读书那两个钱还不敷哥哥打一宿牌的，这是小事，当年你见我出身不好，感觉我是姨太太养的，必定接不了我爹的司令部，跟了我也没个盼头，以是你就挑选出去留洋，和那些个阔少寒暄，来日也好做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奶奶，这也是小事，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也没有刻苦享福的瘾，你选的对”

因为韩子毅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实话，是很难被驳斥的。

韩子毅从床头柜上摸了根烟扑灭，他见白梦之已经无话可说，便一边抽一边道。

她自幼是个蜜斯，便是家道中落，也做不出窑姐儿那副和人还价还价的卑贱姿势。

韩子毅出身不好，亲娘乃是韩司令的一房姨太太。

白梦之闻言一愣，随即反应过来韩子毅这话是在挖苦她，因而她恼羞成怒的抬了头，开口便辩驳道。

“我去你妈的！你当老娘是窑子里的下贱货？嗯？打我留洋前你就说你等着我返来！让我做你太太！你比及那里去了？啊？北平那大宅门儿里住的莫非不是你老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