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北地暴雪[第2页/共3页]

雪似鹅毛，却更加麋集凌厉，眨眼间，浓稠红色便覆满视野，三步开外人畜难分。

巴特尔摆了摆手：“没甚么，都是几条命，哪能见死不救。”

宋远山眼神暗淡下去，尽是落寞与牵挂：“是啊，我媳妇和孩子还在大晋盼着我归去呢，也不晓得他们现在过得如何。”

巴特尔从速把小牛缰绳往腰间一缠，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仆从营帐奔去。

可现在情势危急，容不得他多思忖，赶快回应：“多谢！快，这杆子要撑不住了！”

宋远山会心，忍着冻僵的手脚传来的刺痛，艰巨俯身去捡，两人手忙脚乱地把木头绑在帐杆四周，又用绳索狠狠勒紧。

待缓过劲儿，宋远山望向巴特尔：“本日若不是你，我们都得冻死在那营帐里，这份恩，我记下了。”

大王子在营帐里暴跳如雷，宝贵的酒盏被他摔得粉碎：“都愣着干甚么！快去稳住！”

巴特尔大喊：“不可，这儿迟早得塌，得另找处所！”

内里，巴特尔在风雪里眯着眼，吃力地把几头小牛往避风处赶。

说话间，他双臂已抖得短长，却还死死咬着牙，不肯放手。

好不轻易到了仆从营帐，巴特尔抹了一把脸上的雪，对宋远山喊道：“我来帮你搭把手！”

巴特尔似是瞧出了他的心机，拍了拍宋远山的后背：“别太不测，我阿父畴前常与大晋的行商打交道，我跟着耳濡目染，就学了很多。”

宋远山闻言，目光微微一闪，他记得这喀哈尔是边疆的一个小部落，内里有很多大晋胡族混居的村庄，民风浑厚又彪悍。

宋远山裹紧身上的毛毯，苦笑一声：“我本是大晋戍边的小兵，一场败北，就被掳来了这里。”

他就着雪水，将药咽下，半晌后，仿佛真感觉身上的伤痛舒缓了几分。

巴特尔望着宋远山泛红的眼眶，便安抚了几句，接着才问：“聊了这半天，还不知兄弟你叫甚么名字，我叫巴特尔，本来是喀哈尔人。”

接着，巴特尔在马厩四周检察，他扒开一堆杂物，竟翻出几块陈旧的毛毯，虽说陈旧，却也能抵挡些许寒意。

宋远山点头：“内里风雪这么大，老弱病残的仆从们走不远，出去就是死路。”

宋远山不免一惊，他没想到，在这阔别大晋的苦寒塞外，竟能从一个胡人的口中，听到如此标准的故乡话。

风雪还是残虐，马厩外的天下仿若末日。

巴特尔环顾一圈，当机立断：“去马厩，那儿更健壮！”说罢，他俩搀扶起受伤的仆从，裹挟着其他人，艰巨地朝着马厩挪去。

暴风怒号，似要将六合扯破，锋利风声直穿耳膜，连英勇骏马都被惊得四蹄乱刨、嘶鸣不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