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梦中殇（八）[第2页/共3页]

上官听晚听闻此言，微微抬头，目光望向别处，似是在考虑用词，半晌后，他再度看向上官锦竹，唤了一声：“阿锦，你……怪不怪哥哥？”

室内一时喧闹得只剩下相互的呼吸声，上官听晚的心仿若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疼意伸展至四肢百骸。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甚么来弥补，可喉咙却像被堵住普通，发不出半点声响。

他满心难过与自责，思路忍不住飘远，若不是本身，阿哥又怎会与本身天人两隔？现在这一身伤病，被困在这一方小小六合，连出门透透气都成了期望。

上官听晚的目光触及那些伤痕，心中猛地一揪，他下认识地伸脱手，似是想要触碰，却又在半空中硬生生地愣住，手指微微颤抖着，终究有力地垂落身侧。

终究，他还是接过了药，抬头一饮而尽，那苦涩的药汁顺着喉咙流下，他却仿若浑然不觉，喝完后，将碗递还给上官时序的时候，他的手都在颤抖，又重新靠回床上，闭上了眼睛，又用被子将头蒙了起来，似是不想再面对这统统。

很久，就在上官听晚觉得他不会作答之时，上官锦竹终是悄悄“嗯”了一声，那声音极低极轻，却仿若重锤，狠狠砸在上官听晚的心间。

上官锦竹低垂着视线，手中紧攥着那枚蜜饯，贝齿轻咬，眼眶垂垂出现了红。

但是，这几日上官听晚频繁到访，一日以内要来上两三次。每次前来，他都悄悄地守在上官锦竹身边，亲眼看着上官锦竹将药汤一饮而尽，而后还会逗留半晌才肯拜别。跟着这般相处渐多，上官锦竹对上官听晚的惊骇之感，也在不知不觉间消逝了很多。

上官锦竹缓缓抬起手，素白的衣袖顺势滑落，暴露那截纤细的手臂，上面一道道纵横交叉的伤痕，在微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刺目，仿若狰狞的蜈蚣，爬在上官锦竹的肌肤之上，诉说着过往的惨痛。

他悄悄吸了吸鼻子，鼻腔里仍残留着淡淡的血腥气，那是这场惨烈灾害留下的陈迹。

相较而言，对于二哥上官鹤云，他倒还能说上几句。上官鹤云生得儒雅斯文，举手投足间透着股亲和力，看着就比较好说话，让人不自发地情愿靠近。

上官锦竹闻声，缓缓抬开端，将古籍搁在一旁，起家坐正，伸手接过上官听晚递来的药碗。他微微抿了抿唇，似是对那苦涩极其冲突，却还是轻声道了句：“感谢。”

“阿锦……我……”上官听晚的喉咙像是被甚么东西哽住，常日里的能言善辩现在消逝得无影无踪，只剩满心的悔怨与自责。他张了张嘴，却发明千言万语都堵在嗓子眼，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这一日，晨光熹微，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上官锦竹的书子，于榻上投下一片片光影。上官锦竹正慵懒地靠在榻上，手中捧着一本古籍，看得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