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胡善祥[第1页/共3页]

太孙朱瞻基本年已经二十四岁，因着经常跟在朱棣身边行军兵戈、风吹日晒，皮肤微黑，天庭饱满、地阁周遭，固然不是甚么姣美公子少年郎，但也极有严肃。

胡善祥没想到女儿这么快就拿刚才的话来反问本身，不由一时语塞，她的眸子一动，闪过一道光，却还是轻声道：“六合为炉，造化为工，一世为人，不过煎熬二字，纵使使出浑身解数，又有何用？倒不如循分守己。”

朱瞻基被她的模样逗笑，伸手捏了捏她的鼻梁，道：“你不给你娘添乱就罢了，友桐本就身材不好，如果交由你照顾，要将你奶奶吓坏了。”

他不再将目光放在胡善祥身上，只是改口问道：“如何不见梦秋？她身材可好？太医如何说？”

朱瞻基的神情这才和缓很多，对胡善祥笑道：“辛苦你了。”

到底老爷子年纪大了，脾气不如当初暴烈，喜好子孙绕膝，朱予焕若非本性坦直聪慧，也不会入了他的眼。

如果不是看着胡善祥一如既往地措置着太孙宫中的事件，还是和自家爹保持冷酷的伉俪干系，朱予焕都要觉得自家亲娘已经预感到了将来的“废后”。

朱予焕见母亲沉默不语，便猜到她是活力了，她转头看了看远远跟在前面的几个宫人，这才快步追上胡善祥，伸手牵住她的袖口，悄悄地晃了晃，小声问道：“娘——您活力了？”

朱瞻基却不觉得意，语气有些不满，道：“焕焕脾气天然安闲，何必拘束？”

胡善祥悄悄地叹了一口气，道：“世事情幻无常，本日晴空万里、明日白雪满头，祸福难料，娘只但愿你不要牵涉到这些是非当中，只要孝敬长辈就好，于这些事情中浪操心神，倒不如多读几本书，修身养性，做一个明白事理的人。”

见她如许高傲，朱瞻基不免有些好笑，却又感觉非常敬爱，刚要开口，胡善祥已经责备道：“焕焕，为人要谦逊知礼，谦谦君子，卑以自牧也。很多有真才实学的人尚且如此，更何况你还只是个粗粗识字的门生。”

朱瞻基见女儿双手背在身后，一副灵巧听训的模样，又见胡善祥一如既往的疏离恭敬，纵使晓得她一向以来便是这本性子，朱瞻基面上也有些生硬，只感觉胡善祥那张本来就素净清秀的脸就像是退色的画普通，了无生趣。

但见到女儿扑来，朱瞻基便将刚才的诘责丢到一旁，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又把玩着她梳着的两个鬏鬏，笑道：“头发又长了些，再过几年就能梳发髻了。”

天井深深，北风凛冽，枯枝在地上交叉出繁密的影子，残雪堆在路边，偶尔有几只鸟雀停歇半晌，半晌又飞走，抖落一阵雪沫。

宫人奉上热茶，朱瞻基坐在交椅上，道：“爷爷传爹去议事，说是焕焕该当是想我了，便叫我先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