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玉庭有诏 惊鸾有疾(54)[第1页/共2页]
“寒年方才已说过,这已是百年前的旧事了!此中真假定幻,真假难窥,加上时过境迁,已经沧海桑田,太多事无从考据。我百里族也不过幸运得一线朝气,退守寸地,谋个糊口罢了!”
斑斓台筑于鹿苑的半丘之上,三面古树参天,一面对水向西,每有日光或月辉倾照,可得树影班驳于台上,又有水波潋滟而浮光,倒映出各色采纹相叠,斑斓夺目,故而得名。
“大丘狐氏。以是你生母是赤狐部族?你所谓避‘东极祸首’当是避那位建初阳城的青仑将军?”
妘楸举头想寻一丝月辉,可惜树枝富强,未见月轮,只能转目脚下,幽幽问说,“你既识得我,想来我猜的才当不错!那么是我说,还是你说?所谓南海百里一族,真正的出处倒底何方?”
无瑕紧随妘楸脚步,停其左边,炯目如炬,鉴戒四围。久歌则往百里荒身边转了两圈,在他身上嗅了又嗅,便在他身后伏卧下去。两只雪狼,一前一后,一守一攻,能力不输任何武将!
妘楸笑意微凝,眸底垂垂排泄寒意,“祭奠之责,通灵以示人,诲人以奉灵。何故赤狐部灵者尽失于野,独你祭奠之流幸存于世?你百里家属志可曾记上一笔——当年背主离乡之实?”
百里荒答,“已是百年前的旧事了。现在将军已亡,部族已逝,尊上再行究问,所得也不过几句传说罢了!宿世盘曲早已泯没于史册。我辈之见闻可称得上是道听途说,况乎再达尊上!”
百里荒未敢昂首,考虑片时,仍旧伏首作答,“弟子百里荒,生时即家居南海,父亲百里启寄身北国朝堂,母亲狐氏族出大丘,庙堂先祖存列七世。族志有记:百里氏,始姓白,故地东极大丘,为避祸首迁百里,再百里,复百里,至南海,退天方崖而居,守寸地,易名百里。”
妘楸浅淡笑笑,也问了那句,“你父行之何道?你又行之何道?你百里家世人所行又是何道?”
妘楸自往高台中心站定,凝眸扫视百里荒高低。百里荒马上双膝落地,伏首称言,“尊上。”
百里荒沉默片时,终究昂首,向上瞻仰妘楸,慎重问说,“寒年大胆,叨教尊上,今时陷身此等地步又是所为何道?尊上分歧我等。百里家原不过是赤狐部小小祭司,只为主上血脉渐失,我等实无归处,不得已才改名易姓挺身出世!何故本该‘翻手云覆手雨’的尊上也来稠浊其间?”
“我与我父本非同道。”百里荒直言,“家父为召国国师,想来所谋当为侍君辅政。荒不敢妄猜。”
百里荒被丢置于此,夜色茫茫只余他一只孤影,不免要四下张望,所见也只是树影婆娑、池水微漾,并未见一丝刀光剑影。贰心机忐忑,却总不见人来,一时将本身葬身之地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