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南有嘉木 北有孤鸿（30）[第1页/共2页]

风梧终究起家坐正，凝睇着百里启，面色微呈愤懑，“国师是要以一朝成败定乾坤吗？百里家之雄图，召国之伟业，便就此搁下了？国师如果求死又何必来帝都！本太子便可成全！”

“太子客气。”百里启淡淡言说，不作计算，只鄙人首位置掸席落坐，其去处安闲，色彩不改。

国师百里启还是含笑，依礼将风梧引入正堂。风梧环顾四下，便往正席上坐了，将要凭几却见百里启仍鹄立面前，忙欠了欠身，佯做谦让，“是孤冒昧！但是占了国师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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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风梧干脆仰身躺倒，拉过席镇作枕，偏头望向国师，“不过是迩来寝卧难安，出来逛逛。早闻澹台家筑此桃源之地，特来见地见地！想是国师也第一次入驻此地罢？觉得如何？”

二人如此先静坐了半晌，风梧才稍问两句路途之辛，国师浅言答之，又回问炊事之需，风梧婉拒。如此酬酢过后，又静坐片时，百里启方直言相询，“太子深夜到此，但是有何要事相商？”

风梧无话，再次闭目静卧。就在百里启觉得他许是睡着了的时候，他俄然又言，“国师即将面见天子，可曾想好要如何应对天子质询？想来国师已见地，这位玉家天子可不是好欺之辈！”

门外浅浅作揖，“国师。”未待答礼，便绕开老者独自入内，“国师莫非要修仙？好一派仙阁洞府！”

风梧目露威怒，“国师欲弃我？还是故意威胁？本是联手做盟……国师若别有所求，无妨直言！”

澹台羽齐更是惊出一身盗汗，抚着额头暗自叹道：这如果掉水里，拆了栖霞小筑也赔不起啊！

风梧沿亭廊又向上攀登几步，方见一楼阁依山而立，阁内灯火煌煌，倒似一片霞光嵌在悬壁。

风梧排定诸事，才举目望水潭对岸，幽幽自语，“看来今晚，只能在国师这里借住一宿了！”

百里启神采微动，低头理了下衣裳，笑回，“太子原是来问罪。那老夫确无可辩论，任凭措置。”

“莫非太子不觉得，老夫舍命是为召国？老夫之雄图或已结束，然太子之伟业……或可持续！”

澹台羽齐忙答，“那容小人去为太子放舟。”说着要去。

“老夫昨日重又请卦天意，方知天意——不在你我！而是另有其人！既知徒劳，何必赌命？！”

“如此，也唯有实言以告。”百里启坦言，“老夫已枯枝朽木，总不至还要临刑受拷罢？天子既已生疑，召老夫来也不过是觅个踪迹、求个实证！老夫又何必艰巨本身，又艰巨别人？！”

风梧无谓笑笑，双手捧首歇了半晌，方回，“如果国师功成，又何劳本太子亲出？”斜目觑看。

百里启未予作答，反是直言到底，“老夫一向觉得——太子劳心过分，终非吉兆。须恰当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