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云裳离兮 琼宇空空（25）[第1页/共2页]

“这些事不读史我们也了然！”有人争说，“史乘所记皆陈年过往之事，又哪一行记取凤卿必反？”

妘楸看他一众武将，半带讽刺，半是怜恤，“但得有凭有据那日，已是大厦将倾之时。所谓居安思危，防微杜渐，想来也轮不到我来教诲尔等！不过本日，我愿答沈将军之疑问：何谓‘风卿之伤非得使天下人陪葬几丘白骨方可了事’！试问你们这些武将，约莫甚少读书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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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上先是嘘声一片，继而嘘声愈来愈弱，终归沉寂。是无人再敢妄答一言、妄吐一字的沉寂！

此言一出，蔚朔不由蹙眉，想宫闱以内还真无秘事可言！“躬身亲教，执腕亲授”这等事竟也能传至臣子耳中！真是奇了！而妘楸闻得“执腕亲授”四字，心底亦荡过些许波纹，光阴幽情又浮过心头，却也不过转眼即逝，思惟当下还是以存身为要，何敢关情！

妘楸哼笑，“我纵是复述予尔等，只怕尔等也一定认得！《大昱春秋》之开篇——‘伏白帝武征四方，安定乱世，礼御八极，开朝立国，号之大昱’，即尔等之来处，你们可认？”不待世人答，接着又言，“又载——‘帝膝下唯有二女，长女云斐许以战将青仑，幼女浮光嫁与谋臣玉邈。帝百年后禅位于幼婿玉邈，是为玉室承治天下之始’，此谓玉家天下之来处，你们可知？”

“禅位玉邈，三世而易”——只怕大昱四境再无一人记得这行笔墨！一者现当代上读史者委实寥寥；再者若非王室藏书，只怕此行笔墨早已删减；三者真正读及此行笔墨者亦可读到玉室三皇以后的天下大乱，生灵涂炭，江山染血终是以西琅改换王室而终；而在那以后，玉室强篡史册，世家后辈再读史早已不识伏白帝禅位之初志；再后代，四境皆觉得，玉室不成易也！

她浅淡笑笑，回说，“兵法军策自不在此列。将军领兵之人，不读兵法又哪堪将臣之职！却不知将军自谓‘草草读过几本闲书’，可包含《大昱春秋》否？”

群臣惊奇，才知称这女子为“妖孽”却本来还是低估了她！她之神通只怕比她之用心更加通俗！

以沈鹤为首的部分青门将领对妘楸的“召太子欲谋天下”之论非常看重，虽说朝堂臣子仍有指责妘楸“用心不良，引祸遗患”之争，而沈鹤领部分武将则力排众议，专指此题深问穷究起来。

沈鹤讶了片时，面有愧色，无言以应。臣子亦相互顾看交耳，也只得一人站出来反诘，“莫非是说，夫人已通读《大昱春秋》之全篇？又可知《大昱春秋》自何年起笔，已历数几载春秋？”

“夫人慎言。此是朝堂，非信口开河之地。夫人有何根据，敢结论南召风室有图谋天下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