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云裳离兮 琼宇空空（27）[第1页/共2页]

余敖当即盗汗排泄，额头一片潮湿，“这个……微臣……即得传言……正所谓无风不……不起浪……”

是妖，越人便可定她杀剐存留；如果巫，则要受天子挞伐，问罪国君！东越臣子不过是想摈除异己，而非亡国亡身！再说到底，妖是子虚乌有，任凭假造；而巫，说不好那是真的有啊！

金甲闻听，一面封其口舌，一面摆布架起，向殿外拖去。恰是这时，却忽听殿外有宫人颂报——“武安——大将军——到！雯若——长公主——到！武安——大将军——上殿——”

“来人！”蔚朔偶然再听他扯谈，他已看出“风起那边”！后宫纷争他是自藐视惯，只这点辟谣肇事的伎俩，且所用棋子皆身边故旧，是多么笨拙！此样蠢计也惟是那郑氏女子才行得出！

余敖约莫也未推测此题一出竟无人应和，直到他被金甲剥去朝服，掐肩拿下，也并无一人站出来替他讨情，事到现在他更是无瑕思虑本身拙计之笨拙，还要向上急呼，“我王昏聩啊！我王受巫术勾引，才至如此执迷不悟啊！韶华宫里原是死了人的！何故还能重生送往帝都啊……”

余敖赶快又向前跪行了几步，蔚朔亦步下王座，重又打量余敖很久，终沉声道，“寡人若未记错，你有一名堂姐，数年前入郑司卫府做了妾室。两月前随郑女入了王廷，奉养宫闱。你所谓偶闻‘宫人悄议于市’，此宫人但是尔之堂姐余氏？”问过以后也不待余敖答复即又补一言，“你且实说，莫迫寡人用刑！寡人念郑司卫情面，或可免你谤君之罪，免株你三族血亲！”

一时殿前金甲涌入，蔚朔令道，“余敖辟谣肇事，歪曲君上，当马上斩首！以儆效尤！赐余家全族以墨刑，流于东极以外，凡其嫡脉再不成入越地半步。另传旨菱花院，马上绞杀余氏，悬尸七日，以警宫人！郑美人自禁其足，自省其罪，再敢妄言妄动，则去母留子，以肃宫闱！”

蔚朔嘲笑，截断其言，“怎个来源不明？她救寡人道命，与寡人同归，驰名有份，哪一点不明？而你所言‘月夜狼嚎’，‘奇花异草’，若也被称为异象只能申明余卿见地之孤陋、认知之穷僻！尔未识六合之博识、宇宙之奥妙，何敢以一己之局促结论天然之造物！至于你说的‘死人复活’……余卿所称‘死人’莫不是指向寡人？寡人确曾死在白猿谷……”

臣子都听得出越王仍在保护那外族女子，又或许保护她之出身便是保护东越之处境罢！她纵是妖孽，逐之便是！何必安她个巫女之名！难道陷君上陷邦国于危境！此计也是真真笨拙！

“微臣不敢！”余敖仓猝跪倒，向上叩首，“我王威武！何曾身亡！臣之所言非是指王上……”

但是此一回，要斩余敖于当庭！群臣大多明白，笨拙如此冒犯了如何禁条！你能够说她是妖，狐妖狼妖蛇妖任你指派，只你不成说她是巫。只为“妖”乃女子一人之罪；“巫”则是君王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