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云裳离兮 琼宇空空（30）[第1页/共2页]

青鸢暗叹：我甚者比及你长大才敢娶妻立室！又何论等你这一时半刻。他低头看她，眉眼仍未曾为她透半点柔情，倒是伸出一双粗糙大手，按往她的眉骨羽睫，卤莽地抚平她满脸潮湿。

她整了整仪容，直跪案前，再次向青鸢恳求，“夫君但有肝火，但有惩罚，妾身都愿一力承担。只是恳请夫君，且定放心神，总该想个应对之策，起码也该接回澄儿啊！澄儿无辜，不知如何竟也随他们入了龙潭！妾身这些年也只得一个澄儿，余生希冀惟在此儿！只请将军怜我一回，替我接回澄儿，以后纵是要打要罚，就算是逐我出府，我亦绝无牢骚……”

雯若愈觉心头苦涩，撑笑道，“将军何敢苛责！我是国君的亲妹，蔚室的长公主啊！也正为我是国君的亲妹，蔚室的长公主，将军才不得不迎我入府！想来这些年将军委曲当不输雯若罢！”

“那我与你同去！”雯若擦干眼泪，吃紧起家，切切恳求。

雯若面对青鸢不成按捺的暴怒终还是落下泪来，数年来嫁入将府的万般委曲，当下忧心季子的焦心若焚，另有担忧青鸿青鸾的惭愧自责，及怒恨自家王兄的荒唐行事，心中各种，无处可诉！这若大的将府在她好似汪洋，她就是一叶孤舟，整天受风欺浪打，如何也看不到边沿！

“蔚雯若，你又在闹甚么？本将军几时说容不下你？又几时说要休你？你再浑闹，我……”青鸢冷目微横，却见雯若泪眼婆娑，这个小了他足足十岁的小娇妻，仿佛总也难脱少女娇憨之态。想她嫁来将府确也有六七年了，这些年照顾府中高低，怜恤各营将士，不能说不经心。

“我非是添乱，我是要归去！我自是晓得，纵你们接回澄儿，这将府我也待不得了！或休或逐，你只与王兄说个明白！而后我是生是死便也碍不着将军前程！我此次归去，便不再返来！”

“你这叫甚么话！”青鸢厉声喝止，“澄儿莫非就不是我的儿子？”

只是终归她年纪太轻，压不住镇角；虽说顶着长公主的封号，然倒底庶出；族中长辈多有看她不上，总要拿她作法立威。而这些年下来，她倒也算和顺，从未顶撞过任何父老，纵是平辈女眷，亦是旁人如何说她便如何是了，也并未闹出过冲突嫌隙。只凭着她这份哑忍温和也罢，逆来顺受也罢，府中各院内宅也还称得上敦睦，从未曾添青鸢一丝烦恼。

青鸢目色凛然，纵是望向本身嫡妻亦难透半分柔情，他又看了雯若好一会，才道，“去令人备马。我须马上赶回都城。诸事危急，须得入朝堂做个商讨。”

青鸢走到门前又收步站定，转头看一眼还跪在原地的雯若，平声问说，“你这身衣服能够骑马？这一起去但是只要马，没有车！”雯若闻听，立即起家，连连应诺，“我这就去换！我这就去换！”疾步驰驱，行经青鸢身前，忽又站住，抬头疑问，“将军定然等我吗？不会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