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青峰邈兮 风雪在望（06）[第1页/共2页]

“天子之都自是与你将府有别！你还想两下一样不成？清楚是用心叵测，存意挑衅君威！尔等入宫也有些光阴了，皇后平日苦心教诲尔等宫规礼法，你们是真真未曾学进半分啊！要我说，合该连着你这主子一起惩办！其上不正，其下焉有法纪！来人啊！先按倒了这个给我打！”

“大胆！猖獗！”宫人又惊又怒，瞠目顿足，“你敢鄙视皇权唾骂中宫？我看你是活腻了！来人……”

“我看谁敢！”青澄终是忍无可忍，忿忿起家，指着那宫人喝骂，“狗东西！借了点势也敢来此乱叫！我看你们哪个敢动小姑姑！的确无耻！无知！还敢枉论天子之都，中宫之地！一只箫曲都听不明白，也只会狐假虎威！只怕那虎也是只蠢虎！天子之都也不过尽是些鄙陋之流！”

青鸾早已受惯此样冷嘲热讽，惟是忍悲含愤，屈意再求，“青鸾未敢号令。惟是与朱紫说个了了！也未曾自视太高，惟是想向皇后求个情面！昨夜箫声，实为臣女思乡情切，又想此地处偏僻角落，一缕箫音原不该惊扰中枢！只未料音随风走，惊了御驾……”

有位小宫人手托白绫上前，早已有人掐肩折臂按住那婢女，白绫瞬时缠上婢女细颈。

“东越公主这话是如何说呢？”中宫宫人喝断其言，阴声诘责，“照你意义，倒是风的罪恶了？你是要我拿了这风归去处皇后复旨吗？你还道此地偏僻，又说思乡情切，莫不是用心指说皇后苛待？你这一曲箫音是要用心要上达天听，好为尔等伸冤庇护了？”

“先不要吠！咬人之前先听小爷经验两句，你也长长见地！免得咬错了人要吃棍子！”青澄举头呵叱，威武不输那一众宫人，“先说昨夜箫曲！底子不是甚么凄惨之音！乃是我越地古曲《青峰邈》，讲越地先人临险峰而眺四极之豪放！尔等不识，妄自推断，胡乱点评，实鄙陋不堪！再说这越地与皇境！开朝天子伏白帝早有谕令，天子领四方统天下，封王治四境守边地。惟天子之域方受天子辖治，四境之地皆由四国封王自治，凡我越人出我越地，任往东南西北皆是异地！若称颐阳为我故里故乡，莫不是天子脚下也受我初阳将府调派？”

“何谓异地？”宫人又拈住话头，借端非难，“东越之地莫非天子所辖？颐阳帝都非是尔之故里？你东越臣民莫非划地自辖，不受天子诏命？自东越之境来至天子之都竟是外族他乡？”

“没有！不敢！臣女绝无此念！”青鸾孔殷点头，惶惑辩称，“臣女当真只为思乡！未做他想！臣女初度离家，不远万里来此异地，一起展转数月，不免思念家中……”

青鸾对此霸道说辞又是错愕又是惊奇，竟理不清眉目与之强辩，只呆呆谛视，半晌才拎出一句，“东越天然是天子边境。臣女虽为越臣，亦是天子之臣。臣女初来帝都，总与家中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