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青峰邈兮 风雪在望（11）[第1页/共2页]

青澄蹙着眉头，翻开丝帕，却本来内里包了一块榛仁枣泥糕，只是约莫受了些挤压，边角碎成了渣渣，形状也七歪八扭，青澄噘嘴道，“都碎成这个模样谁还要吃！这个太子也是笨的！”

青鸾蹙眉，非常难堪，“但是殿下曾经说过，皇后有严旨，不准他在陛上面前提及我等。况乎殿小年幼，冲弱童心不识机谋，我等又非是存亡存亡之秋，何必累他入这泥潭。皇后总也不能困我一世。我若不能忍这一时，缠累浩繁再闹出事来，却也是自讨苦吃，无可清算！”

青鸾情意倦淡，撑笑回说，“是甚么？总不会是锦囊藏奇策？楸夫人有体例助我们出这龙潭？”

小宫人也在旁不断催促，“殿下当真该回了！背书是一说，若真撞见陛下，事情可就难说了！”

青鸾讶异，却也无言可答，惟剩感喟。只这几日，小小顽童仿佛长大很多，心机亦有了别样。

“那位楸夫人但是当真细心！”阿嬷赞说，“方才阿苒解了衣裳洗濯伤口，这荷包不谨慎落进水里，阿苒心疼了得，本想拆了内瓤拿去晾晒，但是女人你猜拆出了甚么？”

青鸾和阿嬷见他这般，都是心疼了得，阿嬷不由又要探听，“老奴瞧着，那位小殿下待少主倒是极其亲厚！女人为何不央请了殿下，悄悄带话给天子，表述女人瞻仰觐见之心，争个转机。”

“但是……女人这身子只怕等不得太多时候了！女人纵无留侍皇廷之意，但是陈情尚未得准，若以显迹之身哀告于上，怕是未开言身先死啊！”阿嬷说来甚是忧心。

玉曦听这话也再不敢担搁，惟是要去时又自怀里取出一卷丝帕，丝帕折叠当是包裹着何物，他拉起青澄明手臂，将其递进青澄手心，再未多说甚么，蓦地转头去了。

青鸾恨得以手指狠戳他脑门，“只你如许的——休想得厚交至友！”

“是这只吗？”青鸾拾起腰间环佩，拈住一只荷包悄悄抚弄着，不由感慨，“楸夫人细心，许是忧心我等思家，才命人制了这些赠送世人。这雪锦惟是我越地才有，这绣案也是我故园风致。”

阿嬷见她如此柔嫩，也无法叹说，“说来，正那位夫人抢了女人位置，才至女人有今时之不堪！”

青鸾兀地一惊，双手不自发抚向小腹，幽幽叹说，“皇后那般，皇廷如此，是断断留不得啊！我之初志也是奉养二哥哥摆布。家里琅华宫那位总不至欺我。余生也必不至如此不堪！”

“也算济急了！有了这药总好少些痛苦！女人的伤可也不必轰动宫廷太医了，就让老身为女人措置一下吧！只求将来不要落下疤痕才好。”阿嬷说时又看一旁鹄立不动的青澄，“小少主但是被打得不轻！快去内里先把伤口洗净，也好敷些药散，又止血又止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