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东山有巫 越王有情（48）[第1页/共2页]

越王完整怔住，这话他还是第一次听闻。他原觉得三千王军全数战死在白猿谷，并不知一向看顾他保护他的叔父竟是葬身狼腹。他俄然想起灵犀谷内本身曾看顾的一双白狼，在它们的腹内或许就遗留着叔父的残肢断骸！念及此，不由急痛攻心，五脏翻涌，忽地一吐鲜血吐出。

言辞但有“诛杀妖孽”之论，越王又立时警省，缓言释意，“将军说得如果妘楸，她现下就在寡人身边，哪来得甚么巫术魔障？大将军犯险与她又有甚么相干？林将军不要借题阐扬才好！”

“荒诞！”越王渐有肝火，“你是说她坐在车里，全凭心念便可杀人？尔等欲加上罪，未免荒唐！”

“先派人去探探大将军的动静才好！”越王支吾道，“只待大将军返来……再……寡人才好做决计。”

林枫忙趁热打铁，朗声再劝，“我王若当真珍惜大将军，当真珍惜我东越将士，就该当即斩杀妖孽！不成再使大将军陷巫术之魔障，犯死亡之凶恶！”

林枫再忍不得了，起家怒道，“那么王上可知，妖孽第一回救王性命是以襄原君为祭！是她将襄原君活生生投喂了狼群！若说是她救王性命，还不如说是王的叔父——襄原君以命换命！”

越王蔚朔既惊诧又茫然，又绝绝地不成置信，呆呆愣愣看向妘楸，只喃喃二字，“当——真？”

越王愣住，未想到她半分讳饰亦或略加辩白都未曾有！他很想听她再说一句“不当真又如何”，但是等了半晌，妘楸再无二话，只是神采冷僻地看着越王，一副杀剐存留悉听尊便的模样。

妘楸是被车外的鼓噪声吵醒的，东越君臣的辩论她听了个大抵，不堪其烦，见越王诘责，也偶然讳饰，只是淡然扫过满院兵甲，安静道，“当真。又如何？”

“你既知她两次救寡人道命，却还口口声声要将她诛杀！尔等之知己安在！越人之道义安在！”

林枫也急了，“清楚是我王荒唐！那女子两次在我王身上行起死复生之术，这不是巫又是甚么！”

顿时，驿馆内拥戴声响作一片，势如浪涌，逐步高涨，前排将士也都纷繁抽出佩剑，前面的甲兵或持戈或荷弓，也都或掷地或弹弦以示激昂肝火，大家高呼“诛杀妖孽，为襄原君报仇”！

若非越王蔚朔尚站在妘楸身前，这些东越将士怕是早已冲上来将妘楸万剑砍死！

林枫嗖地抽出佩剑，他本还忧心妖孽不敢担此罪恶，未料她毫无粉饰瞬息即认了，这等良机，此时不杀更待何时，不由断喝一声，“诛杀妖孽！为襄原君复仇！诛杀妖孽！为东越将士复仇！”

“所谓民气难测！何况是巫者之心！”林枫非善辩之人，被越王胡搅蛮缠到几至词穷。

正在林枫不知该再行逼近还是该稍稍缓兵之际，马车微摇，妘楸推开车门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