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东山有巫 越王有情（6）[第1页/共2页]

为如此原因，当那白衣女子唤越王为“蠢物”时，蔚胄既不觉得然，又深觉得意。

蔚胄拱手又言，“上仙大德！上仙垂怜！东越蔚胄顿首再顿首，恳请上仙，挽救我王！上仙若能保全我王性命，我等甘心祭献统统，任凭上仙调派！”说时又猛地拉扯郑鸣手臂。

蔚胄模糊闻声“不成救”三个字，只觉胸口沉闷，头昏目炫，几乎昏迷畴昔。只是在贰心底没由来地坚信面前女子是挽救蔚族的独一希冀，遂强撑一口力量，沉声再求——

“尔……尔是何人？粗暴山妇，胆敢热诚我王？！可知你面前乃是受天子之封……”

如此倒使女子微怔，略有蹙眉，不觉间稍退了半步。

“上仙明鉴。东越蔚族源起越地，睦邻修邦，厚爱世人，连绵数代。后又襄助伏白家共修礼典，荡平乱世，受封东越，治国守境，护越地子民近三百年，不敢为害。现在，是受天子之命停歇兵变、为百姓百姓肃除贼寇，未猜想陷此绝境。胄身为蔚族第十四世孙，在此肯请上仙垂怜，挽救我王即救我蔚族！蔚族后代子孙当为上仙修祠立碑，永久供奉！蔚族不亡，上仙恩德永不敢忘！求上仙大德！求上仙垂怜！”

郑鸣话未言尽，被蔚胄一肘杵在胸口，一时气闷，失声很久。

如果此君尚在东宫为储，他这个做叔父长辈的，见如此行军路数，上去给两巴掌也未可知！

她好久未言，任凭蔚胄和东越将士的哀告回荡山谷。谁也不知，在那无数个一呼一吸的光阴流逝里，她的心念历经如何风云。乃至经年以后，她本身也无从忆起，初见瞬息，惑于何因？

倒是一向呆若木鸡的郑鸣对如此辱诟自家君王之言顿时暴跳而起，指着女子斥问——

郑鸣似悟非悟，直被拉跪在地上才恍然了了蔚胄所企，不免将信将疑，惟是直愣愣盯住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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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猿谷三千亡魂，皆孤王之罪”——此是越王蔚硕自悔自责之言，亦是后代史家直笔。

蔚胄赶快上前，不由分辩，弃弓撩甲，霍地双膝跪地，抬头道，“仙子！上仙！求上仙恩德！”

女子回顾觑过，还是目色泠然，缓缓起家，将郑鸣高低看遍，眼底荡过一丝不屑，未置一言。

蔚胄一番陈词引得东越将士无不凄叹涕泪，想到东越蔚室三百年而此存亡悬于一线，或是说悬于面前这位仙子的一念之间——救或不救，东越将是两样地步！

在蔚胄看来，亦然如是。或是略加润色：三千亡魂，系越王自大，其罪七分；郑鸣贪功，其罪三分；他蔚胄未尽诤谏之责，未显领兵之才，多多极少也要担那么一点罪恶罢！

众将士见两位首级这般，便也二话不说，各弃兵刃，纷繁跪倒，叩首哀告，“求仙子救救我王！求仙子救救我王……我等任凭措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