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 也是一条路[第1页/共2页]

话音小得几近没人能听清她在念些甚么。

容珩轻叹了一声，语气降落却果断：“谣谣，此事非我所愿，你明白吗？”他微微垂眼，手指不自发攥紧袖口，但旋即松开，像极了百般言语被压住喉间，只余这简短的一句。

“分天平？”容珩细细揣摩，神情略有些利诱。

姜茯谣这一回竟然笑了，细如银铃，却如霜结玉。他要再说下去的时候，她已经挥袖抵住，缓缓道，“手托天灾，与你公允筹重。大不过山，小却无边，臣妾自会为王总筹高竿成雨诺。”

“我晓得你对百姓的惭愧，也晓得你心中对朝堂之人的厌憎。”容珩的嗓音嘶哑，像是从喉管深处汲来的，“但现在，我只能先退一步。承你的怨也罢，误你情意也罢，起码，起码——我们还能做点别的。”

心底如同打翻了酸罐子，甚么滋味都有，她终究悄悄撇了撇嘴，“还能做甚么？去宫苑后井偷水不成？”

她眉头轻蹙，语气冷酷得仿佛冬夜淌在屋檐的雨，“承诺了便得乖乖听你调遣，随时随地扶你的谋局？”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如有伤害，如何？”

“我不能让你涉险。”好一会儿，他低声开口，那腔调低柔，却透着某种近乎要求的意味。

姜茯谣没有摆脱，目光淡淡地落在他端方清隽的下颌处。阿谁一身征袍、率百万兵马轻松破敌的摄政王，现在却站在这小屋当中，用如许祈求般的语气讨她一个了解。

贰心中不是没有怒意，也不是没有自责，可她的责备更像将这些情感压进了更深层的处所，只余下沉沉的负重感在胸腔盘桓不散。

姜茯谣猛地甩袖，语气格外锋利：“是孤身难撑，还是不肯离经叛道？你畏首畏尾，终是输给了他们的端方！”

姜茯谣抬眼，“没甚么表情负气调侃，你可需分个天平给我？”

容珩未答，反倒扬起嘴角，“天然不至如此。”他微微垂首，额前的碎发在灯光下投出细碎暗影，“你医术高超，若稍稍露些风声，以应天的人设提早筹办布施，应也是一条路。”

这句话如利刃般刺来，容珩的面色虽未变，却悄悄阖上了眼睛。

“既言我不能涉险，也便再不做无用之谈。”她冷冷别开脸，硬生生将酸涩咽下，“王爷，百姓无辜，容家若要江山安定，何不尽先救他们于难？”

窗外的天气垂垂暗了下来，屋内只点了一盏昏黄的油灯，将容珩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他悄悄地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发觉的担忧。他晓得她心中纠结，也晓得她需求时候去消化。

容珩说的没错，她心中确切对那些尸位素餐的朝臣积怨已久，恨不得将他们一个个拉上马，可真要她眼睁睁看着百姓刻苦，她又做不到。这感受就像吞了一只苍蝇，恶心，却又不得不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