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遗书[第2页/共3页]

楚岚盯着信封上熟谙的笔迹——那是夏皇特有的瘦金体，最后一笔老是带着刀劈斧凿的力道，就像他挥剑斩断兄弟头颅时一样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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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岚伸直在酒瓮堆里，指尖抚过冰冷陶壁，俄然想起十二岁那年误入康王府酒窖，康王举着戒尺要打她手心，最后却把她扛在肩头摘下了梁间燕巢。

楚岚抬头灌下烈酒，虎魄色的酒液顺着脖颈流进衣衿，烫得心口发疼。

楚岚的手开端颤抖，她感到一阵头晕目炫。

“你母亲嫁入康王府后，心中一向念念不忘父皇。她经常在梦中呼喊父皇的名字，醒来后却只能单独堕泪。父皇心中也一向牵挂着她，但为了她的幸运，只能将这份感情深埋心底。”

她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严峻和惊骇。

“您说这是不是报应？”她将额头抵在冰冷的金丝楠木供桌上，泪水在漆面晕开水痕，“他杀尽兄弟是为我铺路，逼康王自缢是为绝后患，连您病重时都在运营如何让我名正言顺......”

楚岚几次读了好几遍，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打着她的心灵。

“先帝临终前交代，此物须得陛下亲启。”

信纸像沾血的蝶，飘落在先帝御赐的《江山社稷图》上，墨迹与绘卷中的沧江融在一处。

信笺展开的顷刻，龙涎香的余韵混着血腥气劈面而来。

“你母亲嫁入康王府时，已有身孕。这个孩子，就是你。你母亲最爱的人，一向是父皇。她与父皇青梅竹马，本应成为一对才子。但是，先帝为了稳固皇权，将你母亲赐婚给康王。你母亲心中虽有不甘，但为了家属的光荣，只能含泪承诺。”

楚岚赤脚站在雕栏上，玄色龙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她鼓起勇气，持续往下看，只见信中持续写道：

酒坛摔碎在《夏皇交战图》壁画前，飞溅的陶片划破绢帛上夏皇执剑的手。

她想起了本身曾经对夏皇的恨意，想起了本身曾经想要抨击他的决计。

楚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绢帛上的墨字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青光：

她总不能掘了亲爹的坟吧？！

“你出世前，你母亲曾奉告朕，要将统统的爱都倾泻在你身上。她但愿你能过上幸运的糊口，阔别宫廷的纷争。但是，运气弄人，你母亲竟难产而死……朕清楚地记得，那年上巳节御苑初见，你母亲鬓角簪的牡丹沾着晨露，比厥后朕在边关时见过的血珠还要艳......”

“宁儿，当你见此信时，朕的骸骨该在皇陵了。有些事情，父皇一向想奉告你，但又怕你没法接管，以是一向踌躇不决。现在，父皇决定将本相奉告你，但愿你能了解父皇的苦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