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凌氏书坊[第1页/共3页]

“亥...亥时三刻！那人裹着黑大氅，说话带点江州口音。给了二十两现银，说是今后另有新本子…”老掌柜俄然想起甚么，“对了！他腰间挂着个鎏金香球，绣着...绣着并蒂莲！”

更鼓敲过三响，衙役押着三十车话本往京兆府去。屠大人俄然立足，望着城南凌氏大宅的飞檐：“明日早朝，本官要参凌阁老教子无方！”

晏菡茱悄悄眨了眨眼睛，指尖绕着团扇上的流苏穗子，“白露，先前你去书肆采买时，可曾教人瞧出我们府上的家世？”

“师兄……”景仁帝望着他补丁摞补丁的官服，到底咽回了讨情的话。

屠大人慢条斯理吹开茶沫：“昨夜几时送来的？”

团扇“啪”地打在沈钧钰肩头。晏菡茱斜睨着他，“世子爷倒不怕妾身看了这些歪书，跟着学坏？”

皇后掐断三根护甲，拂袖而去。

“金镶玉尚且有瑕。”她抽出帕子替他拭去额角薄汗，“世子能说出这番话，已赛过万千男人。”指尖如有似无划过他喉结，“只要世子守着方才那句话，旁的...妾身自会谅解。”

屠大人指尖捻过纸页，俄然嘲笑：“客岁腊月凌家往城郊运了二十车松烟墨。”他抓起惊堂木又要拍，忽听得门外衙役急报：“跟踪的人返来了！马车进了凌氏库房！”

凌氏库房的灯笼被夜风吹得打转。屠大人抓起本《度东风》掷向主事：“印这些淫词艳曲，对得起凌家祠堂的进士匾？”

“这便好。”晏菡茱用扇骨点了点案几上那两册蓝皮话本，“待我看完便收进樟木箱里，莫要教旁人瞧见。”话音未落又改口道：“罢了，还是烧了洁净。”

主事膝行着抱住他官靴：“大人明鉴！书坊上月遭了贼。”

正说着，外头传来短促脚步声。京兆府衙役将东市三家书肆围得水泄不通，掌柜们抖若筛糠地被铁链锁走。不过两个时候，屠大人案头已摞了七八本蓝皮册子，俱是昨夜新到的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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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忙福了福身，“回世子夫人的话，奴婢每回出门都戴着青纱幂篱，连手背都用绢帕裹着，断不会叫人看出端倪。”

“大人明鉴！”德文书坊的老掌柜涕泗横流，“这些册子都是蒙面人送来的，说是甚么江南新话本。小老儿瞧着卖得好，这才...这才鬼迷心窍啊！”

屠大人腾地站起，官袍下摆扫落茶盏。十年前梁国舅奶兄被腰斩时，血点子溅在梁国舅的蜀锦靴面上。那老杀才当场晕厥，屠大人却捧着罪行进宫面圣：“陛下若想赦免，就用这端砚砸碎臣的天灵盖！”

砚台“哐当”砸在《度东风》话本上，封皮画着的交颈鸳鸯裂成两半。跪着的绸缎庄掌柜俄然想起甚么：“那纸！是凌氏商行的竹纹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