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隆冬季节（一）[第1页/共2页]

深冬，北风凛冽，天寒地冻。这本是冬闲季候，但现在要变冬闲为冬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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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姐还对峙，要母亲拿下用。桂平说：“干女儿有得，收就收下来吧，今后好还的。这淘箩不准做，不会太悠长。看他乔得家靠那几个钱能撑多少光阴！”

冬忙也实在是忙。不但农活安排紧，挑泥、浇浆、棉花清秸、化肥深施……事情总让你做不完；并且集会多，各种百般的现场会，范围不等的大查抄，三天两端有，偶然乃至一天两个，早一次，晚一次。但是人们，特别是庄富生四周的人们，还要靠手指头上刮两个。他们起早带晚，抓紧统统余暇时候做淘箩；碰到逢集另有很多人要上街买竹子、卖淘箩。

事有刚巧，就在一个逢集的早上，公社副主任孙树源到这来查抄事情，发明事情停顿慢了，特别是重新过秤核产量还底子没有停止。问问人，很多上街赶集去了；到人家门上看，恰好碰到乔七在徐二宝家劈篾子。他发了大火，将斫刀、篾子扔到门口河里，叫乔七上晒场帮过秤。可乔七是从不干队里活的，就是不去。孙树源恼得要叫他套上篾子、挂上牌子游途。世人连推带拉，把乔七弄上场，才免了。

“真是一个雷声天下响啊！”母亲感慨。

因而，让她坐，闲谈。一会儿，梅姐也来了。“你们那边是不是也不准做呢？”坐下来，母亲接茬随便问。

接着又提及庄富生的病。梅姐问比来可看了，母亲奉告她，卖了几斤米，又看了一次。梅姐责怪了：“两小我都是大吃口，口粮本来就紧，哪能卖呢？现在到处抓分派兑现，卖粮的多，便宜；到春上头，要买可买不起啊！”说着，便从身上取出五块钱，让给富生看病。母亲不肯，一边谦让，一边说：“你也紧啊，一个月寄几个钱来，哪够用？本来手上扒扒，还能补助助补，向下不准做，更要算着用了，哪能总拿你的钱？”

“姜章尧布施他十五块钱了！要不，他老婆孩子牙齿敲敲一大捧，不做如何行啊？”

人们都上工。要核产，要卖粮，筹办开兑现大会。队长乔得家上工到各户查抄，早晨还出来转两三趟。风头上，人们都不敢做。一日天雨不上工，李桂平来庄富生家，母亲问，“有甚么事？”她倚在门口笑，“在家里无能甚么呢！”母亲也笑。这里的人很少串门，平时都在家里忙，桂平更从不见她出来，乃至于母亲想都不往那方面想了。

本来如此！

“是的哟！”梅姐笑着说，“前天开会，订轨制，不准做了。”

当晚召开告急会，大队革委会主任姜章尧来插手集会。订轨制，刹歪风，不准再做淘箩。不管白日、早晨，上工的与不上工的。查到偷做的，要罚工分，要批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