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婴儿－噩梦[第4页/共4页]

邵桀洗了把脸。他现在没甚么力量再说话，恐怕一大朝晨六七点钟折腾这么一遭，再被没出门上班的邵主任吴教员逮个正着，东问西问的又要说教——邵桀先嵌开门缝觑了眼亮着灯的厨房餐桌，松了松佝偻着的肩膀排闼出来，路过玄关门口的时候才发明两位大忙人的鞋已经不见了，餐桌上只留了一张笔迹仓猝草率的字条。

“……”

……是江陌。

邵桀略微松了下因为气温骤降绷紧生硬的脖颈，瞥了眼在出租车后排紧挨着胳膊取暖，睡得鼾声震天的两个酒蒙子，又转过甚，掀起眼皮，面无神采地盯着路口的红灯读秒看。

邵桀本能地向他伸手乞助，却猛地看到指尖上的粘腻猩红与漫延了整条巷道空中的黯色连成一片。男人披着玄色风衣，高大的身形几近遮住头顶上统统暗淡的光芒。他一言不发地低头看着如同溺水濒死的幼鸟普通的邵桀，很久，走进亮光中间，暴露了一张一团恍惚的赤色笑容。

江陌仇恨又哀怨地看了邵桀一眼，咬住便利筷子接过烫手的快餐盒饭，前后退半步离这不利孩子远点儿，然后放弃抵当似的晃了晃脑袋，扬起下颏点了点便当店正对着的小区大院：“之前没说过……我就住劈面。”

邵桀捏着字条，沉默了几秒攥成一团顺手丢掉，光着脚晃回房间，一脑袋栽进还不足温的被窝里，埋头在枕头底下摸了半天，翻出前两天赋失而复得的奥特曼钱包，从钱包夹层里抠出一枚泛旧的警号，摩挲了几下，紧紧地攥在掌心内里。

没想到竟然能在这儿遇见。邵桀吞咽了一下，手脚不调和地上前一步，生硬地凑到江陌跟前，眨巴着眼睛对上了江警官转头撇过来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