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端午节赏曲遇刺[第1页/共3页]

“绣花儿，织蝶儿，不如勾着个鸳鸯儿！打千儿，斜眼儿，不如偷着个手心儿……”

观龙舟的人魂飞魄散，那逃乱的场面仿佛天火临世，一条青影转来转去，俄然掉下一块黄桥烧饼。

“瞧不出金沙帮主的女儿竟是个多恋人，委曲了你在这秦淮河卖唱了。”舱间不敷宽广，飞箭穿船，又狠又密，罗公子拖着一个没法转动的人，躲得有些狼狈，不由生了几分气恼，连连嘲笑，“我偏不让你死！”

罗公子倒是风月场里的熟行，见惯了脂粉阵仗，奸刁隧道，“男人要犯起贱来，天然是比女人道高一尺。”

“哟，公子这话说的？仿佛丹阳王自个犯贱……啊，这话我可没说，公子别害我！”

泮池里一片嬉玩舒畅的笑闹声，在这澄净天真的欢乐里，俄然破弦般咻地一响，似极远而来，转眼已在耳旁。很多人还没听清，咻咻咻，接二连三的惊响中，大片翎箭破空而出，划过斑斓日影，像一个个斑点投在结彩鸢的画舫上。

“仙儿是想晓得初七的斗酒谁会赢吧？”扇柄托着美人香腮，罗公子转着花花肠子，“你给本公子唱支好听的，再香上十几个，本公子就奉告你。”

“我要吃黄桥烧饼！”

“哦？那仙儿还不快香本公子一个？”摇摺扇的人斜倚舱边，墨梅白衣映着一脸风骚笑意，眼色却斜向了半开的窗。

俄然鸣炮大响，一声过后，各帮派鼓手飞擂，龙舟如箭脱弦，刷出一道道滚白水浪。

仙儿媚着眼，托着酒杯儿到他嘴边，一边唱一边喂他喝下：“……盼月儿，说鹊儿，不如撒着个空帐儿！枕罗儿，穿缎儿，不如嫁取个薄情儿！”

罗公子眼儿转了过来，笑吟吟，“仙儿要不好，本公子能找你么？”

“小肆！小肆！”

一城里，士农工商，三教九流，谁都来凑一分热烈。有小贩穿越其间，挑着担子叫卖。卖的当然不是粽子，卖的是头花香油，糖粥藕、豆腐脑、茶叶蛋等等小吃。

蒲月初五，艾蒲遍插，龙舟过秦淮。

舟上梢头一杆打畴昔，笑骂：“这是哪家的公子呀，跑这里戏耍来了。”

秦淮河是拔了头签的宠儿，十里珠帘翠帷，人潮澎湃，南北岸老远就听得锣鼓喧天。泮池里数排划一的舟楫，旗号张扬，龙头摆成一线。一色清楚的衣衿头扎，赤膊坦胸，似一支支威武雄军。在沿岸人群的谛视下，他们是争雄的角儿，目前试龙蛇。

打得不重，那少年却吃惊吓般，冠帽一歪掉了。但那梢头也没打中，少年慌镇静张地一闪，差点跌出舟去。小童们扯住他，“哥哥玩嘛！”

秦淮河尖叫连片，鹅鸭冲天。

“我要吃黄桥烧饼。”

饮过雄黄酒，儿郎们举头挺胸，斗志如虹。

“我要吃黄桥烧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