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杀人送书表善意[第1页/共3页]

楚京嘲笑，“我若硬闯，师太如何拦我？”踏前一步，庵中烟霭渺渺飘来，绕着女尼缁衣玉容，仿佛宝相端庄，却如何也镇不住一双眼里越来越深的惶恐。他又逼进一步，“无情庵中除了善如居士，十八位陪侍女尼修为固然高深，可惜修的都不是佛。血胡蝶，叫上你的十七位姐妹，尝尝拦不拦得住我双勾魂楚京！”

善如的声音从黄纱后传来，温和动听，“凤翔山庄楚管事么？你见我有何事？”

楚京抽回银勾，裘大元砰地倒下，死不瞑目。他身后现出一人，手里打着小弹珠，悄悄说：“你也是金沙帮的，死也要死作堆。”他站在背窗处，淡金色阳光打在肩上，白袍映着光辉，难描风骚超脱之态。

箭飞如电，竟然射中黄衫女子，她抚着胸口倒下，鲜血染上干净的地板。大堂里门客再也平静不下来，四散逃了个洁净。有人在二楼厢间怒叫：“楚京，别弄脏我这醉月阁——”声音嘎但是止，似是仆人得空他顾。

这声音非常可亲身然，仿佛最洁净的月光，悄悄淌过心头。楚京微觉恍忽，敛了张扬的气味，摸索着道：“敝庄主本日与人斗酒，心中荣宠至极，一时感慨那酒是美酒天露，并非涌泉能够相报，以是命楚某来学前人投桃报李，替人圆那悠长的心愿。”

楚京蓦地觉悟，眼中暴露极度鄙夷，讥声问：“公子那里人？”

纱幔之前尚守着四名青衣女尼，手捏佛珠，站成半环之势。他却眼角都不扫一下。

楚京抬了抬竹笠，四顾无人后，一起走到了莫愁湖。这时湖上无风，堤柳如带，清荡荡的水面上荷叶田田，片片如绿裳凝舞，初苞才露尖尖角。

楚京微愕了下，内心浑不是滋味。却也不追逐，一双眼扫过两尾死鱼，心知有人清算残局，回身大风雅方出了醉月阁。

善如缓缓伸过一只手，就要搭上纸包边沿。

大排敞开的窗子，碧水深远，弦乐歌乐声声入耳。

楚京冷哼。底下一支支短箭猝然飞来，夹着冷嘲热讽：“好啊，手无寸铁的人都杀，青云帮不愧天下第一帮，舒月岚调教出来的狗公然够狠辣！”

这时儿用饭的人稀稀落落，店家因而变着法儿收茶水钱。

午后阳光正烈，他寻了一顶竹笠戴上，在一株垂柳下搭了条划子，直游出十里烟花地，出了水西门。船夫一起恭恭敬敬，话都没敢多说半句，送他到石城门四周河沿上了岸，木桨一划，又荡入河心去。

楚京自怀里取出一个厚厚的油纸包，递到纱幔之前，“丹阳王情深似海，敝庄主也是一片良苦用心，居士看了便知。”

荷香无风暗送，他还是穿柳拜别。这回不再寻舟下河，只是七弯八拐地绕到了城中商市处。日头渐斜，面前市景开阔，应天府宽洁的街道人声渐密。他在三山街一带打了个圈，又转到聚宝门、镇淮桥去。一起状似随便地游走，耳目却四周八方无一不兼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