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吾从班定远[第3页/共3页]
沈哲子摸摸眼泪,又说道:“小子无状,让明府见笑了。趁着天气尚早,我这就送您分开。”
沈充晓得沈哲子带回庾怿,皱眉道:“青雀,你把颍川庾氏的人带来,是想借其势化抒难局?北伧不敷信,我是深受其害。”
沈哲子低眉扎眼走进营房,先是一言不发长揖到地,然后才神情暗澹道:“请明府来到这里,满是我本身孟浪行事,家父并不知情。明府暂请息怒,小民这就送您分开。获咎之处,今后如有再见之日,当负荆顿首请罪。”
“仆人,这沈充将行悖逆,我们正应当尽快分开,为甚么又要留下来?”一名奴婢忧心忡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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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最让庾怿心动的还是沈产业下把握的军事力量,站在营房表面赏半晌,庾怿禁不住感慨道:“以沈充雅量,却因时人薄之而只能屈事王门。以言取人,失之宰予;以貌取人,失之子羽。王氏现在势大难制,这莫非不是时势的哀思?”
固然未曾见过沈充,但通过沈哲子的言语描述,贰内心已经大抵勾画出沈充的形象。对于这个勇猛儒雅兼有之的江南豪族家长,庾怿很感兴趣,非常等候与沈充面谈。
“我不晓得,家父不让我扣问更多,只是让我向明府赔罪。”
庾怿坐归去,沉默稍许才感喟道:“此前王氏势大,沈充却踌躇不决,不敢行事。现在其军新败,他反而要举兵呼应。凭其智谋,莫非不知妄动则死,安坐得活?所谓恩德相结,进退失据,其心焦灼,实在难与人言。”
庾怿沉默不语,心中倒是翻滚不已,思路快速流转,低头走到营房门口,脚步却蓦地一顿,抚着前额说道:“我身材俄然有点不适,且先在营中歇息一晚,你明早再来吧。”
正坐在营房中气愤之际,那一天未曾露面的沈哲子呈现在门外,庾怿看到这将本身诳来的少年,心中肝火更炽,指着沈哲子喝问道:“你父亲在那里?是不是已经没有脸孔来见我?”
固然身处重兵环围当中,庾怿却浑如未见,看到一员儒将龙行虎步而来,猜知便是沈充。他站在原地遥遥拱手,大笑道:“吾从班定远,为君解两难。沈将军请我来此,岂能过而不见?”
庾怿感慨道:“起初我对沈士居曲解,听到这沈家小郎道出隐情,才明白沈充乃是真正善于忠义,拙于谋身的信人。王敦结恩德于他,势大则离,势衰则附。前人云,得令媛,不如得季布一诺,沈充就是如许的义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