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灰烬[第1页/共5页]

天子年事太小，尚不能辩白事理吵嘴，何况起初入为主，脾气又固执，如果拿太上皇远远压着，虽不好回朝，也能作为制衡。

赵明枝渐渐呼出一口长气，问道：“如何回事？是哪一天坠的马？”

她才走几步，便觉出赵弘的手微微发凉，掌心还带着潮意，因而用力握了握，侧头低声问道：“如何啦？”

比及得宫中，赵弘收到动静，亲身出殿来接，见赵明枝执伞而来，大氅上、头上还沾着雪花，本来想要说的话一下子就忘到了脑后，只烦恼道：“我一时竟没想起来风雪这么大……”

……

他一副如丧考妣模样，嘴巴倒是一刻也不断：“兴庆府传闻以后，立时派了府中名医来看，人才进帐，太上皇就咽了气，再想诊治已经来不及了——说是跌下来时候撞伤了脏腑，实在早就一肚子满是血……”

……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段，杨廷俄然道：“前一阵子邓、均二州送了刑狱案上来，听得提刑司暗里群情，说是殿下压着一向不放，不但如此，还命令叫两州府衙把一年以来统统要案宗卷全数封存，等开了春，便要安排人去巡检，你晓得此中是甚么原因么？”

跟着侍从把殿门关上，里头气象再不复见，张异站在原地，一颗心倒是渐渐地沉了下去。

赵明枝听得北面二字，本觉得是北朝来信，心中实在早有所想，只是一算时候，实在并不相干，只觉奇特，当即便人备马套车，也顾不上旁的，换了衣服才要出门，却听外头又有人来报，竟是宫中再有使者前来传旨。

两人立于天子案前，另又有公主赵明枝坐在帘后，明显还在议事。

当头阿谁立即回道：“太上皇是上个月十三坠的马，下官固然快马加鞭，何如被北朝借端扣了多日，沿途又风雪不竭，门路难通，是以此时才来得及返来报信。”

赵弘接着道：“北面沿途接连大雪，断了来往门路，使团还在半路，都还没能进兴庆府……”

张异心中沉闷，面上倒是不露声色，朝着杨廷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只朝前而行。

“风雪太大，路上不好走，虽是叫了大夫，比及一来一回，大半个时候都畴昔了，那大夫还鄙人马时候跌了一跤，头破血流的，人当场就晕了畴昔，腿也断了，只好又另寻了新的大夫来，再等新大夫到了，太上皇人已经只要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赵明枝点了点头，正要起家，忽觉手指一凉，指尖碰到被褥里一方硬硬的东西，翻开锦被一看，是一只玉佩。

他的语气里有一种奇特的茫然，又带着摆脱的幸运。

北朝败退，流民正渐渐回归故乡，北面初定，朝中已经在商讨后续要大赦天下。

毕竟太上皇崩了，等开了春，那裴雍也当回京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