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灰烬[第4页/共5页]

北朝败退，流民正渐渐回归故乡，北面初定，朝中已经在商讨后续要大赦天下。

她虽是公主，可强龙不压地头蛇，一旦去得西北之地，带多少兵马都不敷姓裴的塞牙缝。

两府争论了半日，才勉强定下来遣使北上，令今次北上使团与北朝商讨如何扶灵回京，至于在那边停灵，又在那里造墓，还要等迎灵返来以后，再看太上皇畴前有无交代，摆布近侍又有无密旨。

赵明枝忽的一怔，转头去看了看角落漏刻，道：“向来事多，顿时就要宫禁，大半夜的，两府冒雪进宫，给外头人看在眼里，只怕会传出风言风语。”

后者等他上前，没有说话，只扬了扬下巴，表示他转头。

她才走几步，便觉出赵弘的手微微发凉，掌心还带着潮意，因而用力握了握，侧头低声问道：“如何啦？”

那人踌躇了半晌，咬牙道：“听崔官人说，那天本来扫过雪，可不知如何的，门口有一小片处所结了冰，本来有土盖着看不到，偏就这么巧，太上皇御驾刚好打那处所颠末，那马滑了蹄子受了惊，他没有防备，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没有大夫诊治吗？”

那人说到此处，顿了顿，才又道：“北朝惯来气势放肆，来人也是几次催促，帐中大家都怕去得晚了，会招致不满，激发甚么好事，何况回京期近，都不肯再肇事端，是以太上皇固然酒意未消，还是出门了，走路时候腿脚都另有点打晃……”

“刚出门没多久，就坠了马。”

“此事下官实在不晓，只听得旁人多有群情，因说前一晚帐中收到了信，晓得朝中将要调派使团来赎，太上皇心中欢畅，正巧廖官人头一阵得了南边的仙醇酒，赶紧拿来奉了上，当晚太上皇就邀了摆布宴饮，又诗又酒的，闹到半夜天赋歇下，谁知隔天早上来了人，说北朝太后有旨召见。”

信上只说风大雪大，卫承彦领兵期近，本日两人要去清算些噜苏事，晚间一定能返来，又细心叮咛她几时要练拳，几时又要昼寝，早晨不必再等如此，另又说叫厨下备体味酒汤，要她醒来后务必再喝一盏。

贰心中早转过无数动机，但其他猜想，倒是一个都没有说出口，只悄悄思忖：邓、均二州向来与京兆府走得近，莫不是被那赵明枝特地选来立威的？

赵明枝听得北面二字，本觉得是北朝来信，心中实在早有所想，只是一算时候，实在并不相干，只觉奇特，当即便人备马套车，也顾不上旁的，换了衣服才要出门，却听外头又有人来报，竟是宫中再有使者前来传旨。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段，杨廷俄然道：“前一阵子邓、均二州送了刑狱案上来，听得提刑司暗里群情，说是殿下压着一向不放，不但如此，还命令叫两州府衙把一年以来统统要案宗卷全数封存，等开了春，便要安排人去巡检，你晓得此中是甚么原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