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碎裂[第1页/共3页]

车窗外的北都城灯火光辉，而我的天下，正在一点点暗下去。

她说完便推开车门，走了下来。真皮座椅收回轻微的声响，她踩着高跟鞋稳稳落地。

我也怔怔地望向窗外，从这个高度能看到整座都会的灯火。那些星星点点的亮光里，有多少是像我如许浅显的人？又有多少是像我现在如许寒微的人？

“那行，我先走了。”柳涛戏谑地笑了笑，俄然猛踩几下油门。引擎的轰鸣声像是请愿，尾气喷在我裤脚上，留下难闻的气味。车子像离弦的箭般蹿了出去，很快消逝在夜色中。

沈如月端来一杯水，水晶杯壁固结着精密的水珠，语气安静地问道：“你甚么时候来的？”

夜色渐浓。

她在我劈面坐下，双腿文雅地交叠。我俄然感觉如许的她有些陌生，连眼神都不敢和她对视。

我的思路俄然飘回到她俄然呈现在我家门口的场景。当时她也是如许，风尘仆仆却光彩照人。我很想奉告她，我也是因为驰念才来的，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归去。

我苦笑地摇了点头，北京的这个夜晚，已经完整打碎了我的胡想。终是拿起外套，悄悄带上了门。

她深呼吸了一口，微微仰着头，“嗯……”

她的身子较着一颤，却缓缓背对着我，走到了落地窗前，“他只是投资人罢了……明天刚好聊了下电影的事。”

我的内心刹时一紧，指甲不自发地深深掐进掌心。我很想大声奉告他，我就是沈如月的正牌男友。但明智终究克服了打动，我只是生硬地站在原地。

“下午。”我接过水杯，指尖不谨慎碰到她的手，冰冷得像玉。

“如何不提早说一声？”她拿起茶几上的烟盒，抽出一支颀长的密斯烟。打火机的火苗映照着她完美的侧脸表面。

我一言不发地跟着她走进大厅。电梯里的镜面映出我们的身影——她妆容精美，穿戴当季新款；而我头发混乱，衬衫皱巴巴的，像是两个天下的人。

宽广的客堂里，水晶吊灯将全部空间照得透明。落地窗外，全部北京的夜景尽收眼底，灯火如银河般灿烂。意大利入口的真皮沙发，波斯手工地毯，墙上挂着我看不懂的笼统画——这统统都像是电视剧里的场景。

沈如月坐在车里，车窗半开，暴露她精美的侧脸。

欧式路灯洒下昏黄的光晕，将我的影子拉得很长，又压得很扁。喷泉池里的水柱变更着色彩，时而蓝时而紫，映照着那些宝贵的花草，显得格外梦幻。我站在这里，像个误入贵族领地的流浪汉，连呼吸都变得谨慎翼翼。

电梯中转顶层。当沈如月推开那扇厚重的实木门时，我呼吸一滞。

阿谁叫柳涛的男人淡定地取出一支烟，点了起来，随即高低打量着我，吐出一口烟后嘴角挂着玩味的笑：“你朋友？看起来仿佛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