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石头城遗血[第3页/共4页]

“不要……不要……徐大哥……”司修的额头已经磕破，涕泪齐下，摊在地上，椎心泣血。

陈伟得令，立即让人将徐慕抬下灵台。

在矮墙南面，是持旗的兵士步队，无数彩色旗号顶风翻飞，前后摆布连接成片，非常壮观。

营房与灵台之间的空位上，另建了一座临时驻跸的行宫。

陈济只望着台下，半笑不笑，淡淡回声道：“他一心求死，逼朕成全，贤弟求朕又有何用？”

不管启事如何，这无疑都是司修平生中最丢人现眼的时候，是以他披垂着头发，不想让人看清他的脸，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公家场合披头披发。

来观礼的文武大臣，或是志愿、或是被迫，别离侍立于灵台东西两侧的第一层、第二层平台宽广处。

十丈高台上，南侧摆着各种祭天所用的器具，偌大的香炉里，卷烟袅袅，腾空散去。

“陈贼！你嗜血上位，必将断子绝孙，得逞了也是后继无人……”徐慕的声音终究间断在半空。

如此残暴行动，早已激愤了很多人，特别永昌旧人，与徐慕熟悉着甚多，或掩面而啼、或恨得咬牙切齿，不成胜数。

“姐夫……不……皇上，求你放他一马……求你放他一马……”司修扑腾一下跪倒，对着陈济，连连叩首，一个比一个磕得更有声响。

下方第二层平台上，陈伟再次朝上叩拜：“皇上，这厮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无妻无子，高低数九族……也就只要他一小我呐！”

石头城，是都城建康的西部军事重镇，在往昔的很多年都保持着一贯的安好平和，数日前却俄然备受喜爱，成为举国谛视标核心。

徐慕见了，瞪眼陈济，在陈家兵的节制中，尽管骂得更凶：“你爹做贼不成，教出你弟兄两个下贱小贼，一个淫乱宫闱、拔擢野种，一个擅自养兵、蓄谋造反，如此不积阴德，该死你得子短命，你们家合该断子绝孙！”

但是陈济每一步都走得很稳，一级一级向上攀登，旒冕轻摇、黑袍逶迤，华服随风舞动而稳定，反而在烈风的吹掀中更显得威风凛冽。

奉侍司修最久的内侍葛生，也紧紧跟从着司修，双手颤颤巍巍捧着一个红木都承盘，盘内放着禅位圣旨和玉玺。

受禅台已于昨日搭建完工，那本来是一片空旷的郊野，在短短的工期内，一座高大宏伟的灵台拔地而起，占地十余亩，其高十丈，高低共分为三层，东、南、西、北四周每层都有二十七级台阶。

言罢，徐慕大笑不止。

侍立于第一层、第二层平台的文武百官不得不表示出洗耳恭听之状，至于圣旨里写了甚么，那并不要紧。自来禅位圣旨，大略如此，不过是说本朝天数已尽、帝王自认不肖无能，意欲效仿前代尧舜等禅位之例，避位让贤，满篇都是恭维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