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主仆语寿康叹宫闱[第2页/共3页]

“无妨，人老了，不顶用了。上了年纪的人，哪能没有甚么五病三灾的，不过是过一天是一天罢了。只盼着儿孙能省点心，哀家这把老骨头也能略微舒坦点。对了，今儿就戴那支吉利八宝快意金凤衔珠钗，天子说今儿晚些要过来存候。多的就不消了，也轻省些。”

太后重又叹了口气，没有答复竹息的话，只把目光落到了窗外青白的光芒上。窗外的光芒透过窗纸照进室内，太后悄悄地凝睇着，俄然感觉面前呈现了非常。仿佛有一只透明的小虫子呈现在她的视野中，它开端分裂，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八……数量越来越多，并且它们还跟着她眼球的转动而四周飞舞。

“太后，您这年纪，合该放手不管这些享清福才是。摆布皇后娘娘也已经有了九阿哥，有些事情您又何必和皇上相互难堪。现在您身子已经好了很多，十阿哥又养在身边，每日含饴弄孙才是您该做的。”竹息深知这些本不是她能插嘴的事情，可目睹着昔日的主子为了这些小辈的事情心力交瘁，内心的酸楚也如一张被揉皱的宣纸，就算展开了也充满了压不平的陈迹。

只要当气候阴沉时，太后才气看清四周的东西。

一如燃着长明灯的小佛堂飘出的檀香气。

固然现在西洋钟表在六宫中流行一时，胤禛也曾送来一尊特别定制的座钟，由外务府经心改革而成，镶嵌着红宝雕镂的龙凤呈祥图案。

说到这儿，太后浑身一个激灵，仿佛是想起了甚么来。她猛地扯住竹息的袖子，眼中闪过一丝焦炙和惊骇，就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沙哑：“竹息，快去帮哀家拟一道懿旨。如果某一天哀家不在了，或许这是哀家，能留给乌雅氏和乌拉那拉氏最后的保障了……”

“蕉萃些才好，蕉萃些胜算方才大些。”太后嗫嚅着，颤抖动手挡住了竹息想要给她上胭脂的粉扑，“明显本该是最靠近的母子，却要沦落到这相互算计的境地。哀家也不晓得，这到底该算些甚么。”

“太后，太医叮嘱了，您可千万不能哭。”

“回太后，十阿哥已经醒了，现在奶娘正在照顾他用餐呢。外务府方才送来了新奇的鲈鱼，小厨房挑了刺细细碾成肉泥，加了鸡蛋清上屉蒸熟，小阿哥倒是喜好得紧。”竹息浅笑着答复，将一杯温热的茶水递到太背工中，同时从中间的小宫女托盘中拿起一只小巧的痰盂，谨慎地捧在太前面前，“太后，您明天的眼睛看起来还是不敷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