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下山[第4页/共7页]

退一万步讲，哪怕他能狠下心肠，一不做二不休，把那狗官的妻儿长幼与丫环侍从一并宰了，转头再谎称本身在北里喝了一夜花酒，又有谁会真敢究查他保护不力的罪恶？不过是去刑部走个流程，再装出烦恼不已的模样自罚三杯的事罢了，可他就是倔，就是不肯讳饰。

柳如烟不像其别人，她站着，听着，偶尔在桃树下踱来踱去，仿佛并不体贴夺嫡的事。

“如烟！”

“可怖”二字已不敷以描述神剑的力量。

“傲慢。”

“恰是。”

“弟子并无牢骚。”如蒙大赦的公子哥松了口气，赶紧起家退下，他低头看向还跪在地上的同门弟子，眼中写满了幸灾乐祸的怜悯。

“徒弟，这…唉。”大和尚晓得徒弟脾气，只好低声向剑仙道了声‘获咎’，高诵佛号护在慧明身前。慧明现在如同入魔，眸中莲花红似滴血，近乎于黑，只待下一个呼吸的绽放。

“这不与师尊的‘破军’…”

剑仙健步如飞，仿佛很急，他只说了两个字。

季公子对这帮乡巴佬的针锋相对感到气愤，但柳如烟轻咳两声提示了他，以是他并未中计。

剑仙不言，似是面上无光，只扯开信封，瞥了一眼。

“马车的仆人呢？”

也只要存在于传说中的神明，才气让人们心安理得地没法企及，不敢僭越。

西洲也有神剑，并且它的仆人好巧不巧恰是那位神选者。

动机至此，慧明大师欣然施礼，“好！好！好！”那大欢乐之相，更似得了飞来横财的贩子恶棍。老衲伸出两根手指，从左胸的贴身布兜中悄悄拈出一封信，如同拈住一朵飘零的落花。“阿弥陀佛。此心已明，来去皆从；已铸业果，不成不报；只此一物，不成不受。”慧明浅浅一笑，两指一弹，将信送到了剑仙身前。

柳如烟的长发披垂下来，遮住了她眼中的骇然。

关于如何帮太子安定职位，并处理眼下危急的狠恶会商已经停止了半个时候。期间，柳如烟流露了她所晓得的少部分信息：太子麾下诸位勋贵及其背后的世家冲突、为他们兵败导致镇燕关被围的替罪羊和太子有何过节，以及龙帝所听信的奸言佞语。她并未提及印地使者的威胁和北方草原上钦察兀鲁思大汗收回的最后通牒，而是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固然他们的会商很狠恶，但世人鲜有共鸣，除了他们都已无路可退，并且置身事外无异于把脑袋伸到别人刀下这一点。

“阿弥陀佛，方才这招，真是不错。”慧明大师渐渐走近，轻拍大和尚的肩，表示他放松些。“仙师对小辈的鼓励还是如此用心，可惜了，这女人的心性，实在…”

多如繁星的牌匾间偶尔能瞥见几件分歧平常的小玩意：一面兰斯王室的旗号，一把陈腐的典礼剑，以及其他充满异域风情的装潢。高踞其上的是一个代表着仆人身份的图符：三爪金龙，这是剑仙得先帝恩宠的意味，同时也是江湖人士向朝廷臣服的意味。它提示着人们皇权至高无上的职位，以及朱紫对泥腿子们固有的脆弱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