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未央[第4页/共11页]

约翰·德雷克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四周张望，从农田扫到城堡。自打成为第二位选帝侯以后，他就俄然能气定神闲，泰然自如地核阅搏斗与劫夺了。毕竟就连猩红至公都被他亲手杀死，戋戋几十个负隅顽抗的凡人受难者，又算得了甚么呢？

待到玛丽亚养好伤，便是分道扬镳的时候了。临走前使团留下了一些金银，另有一袋御贡茶叶。现在他们也是本身难保，玛丽亚没法厚着脸皮讨要更多东西了。

“又得做做模样，你讨厌如许，这是你最不善于的事，对吧？”同乘一辆马车的塔尔霍夫一面讽刺，一面喝着美酒，引得德雷克的脸部肌肉一阵抽动。这两人势同水火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在塔尔霍夫眼里，一个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的屁孩因为机遇偶合杀了猩红至公，然后才获得了现在的统统，这与他本人的才气没有一点干系——他的朴拙与无知衬不起选帝侯的桂冠。而在德雷克看来，塔尔霍夫那股兰斯贵族特有的傲慢劲的确是人憎鬼嫌，他不过是个落魄家属出身，自夸狷介的乡巴佬罢了，凭甚么也能被封圣，与本身平起平坐？

“如果你持续欺侮我，我能够会割掉你的舌头。”

“大人。”他大步穿过屠场，钉锤上挂着颅骨的碎屑。他暴露光辉的笑容，夸大地向马车鞠躬。“我们兵不血刃就拿下了这块领地。”

“起码有一半人没来，大人。”年青教士低声提示，“这不是个好兆头。需求我告诉军队筹办戒严吗？”

“当然不是，高贵的大人。”教士有些严峻地搓了搓手，“但是，您的光芒万丈或许会让这群乡巴佬倍感压力。我是说…您何不在阔别人群之处宣讲？比如城堡的塔楼上，或是村外的高台上。”

更固执的兵士或许会在某个公众家里搜出些许陈年存粮，但塔尔霍夫不以为那点东西能满足滚雪球般日趋强大的选帝侯的步队。他曾用两车土豆让塞纳城（就是劳伦斯的放逐地，兰斯边疆）守军主动翻开了城门，然后看着衰弱的女人和浑身脓疮的男人冒死叩拜他直至头破血流。终究塔尔霍夫命令正法传染者，并燃烧他们利用过的布料与物质。当焚尸坑里的冲天大火燃烧时，塔尔霍夫已经不再对同胞存有任何怜悯与仁慈。他浑身血污，神情庄严，望向这个支离破裂的天下。以后每到一城，环境根基都是如此——死寂如宅兆，填满了几近腐臭风化的尸骨。而接下来，威廉爵士的领地也将变整天国。

狂喜、哀痛，愉悦、痛苦，名誉、热诚，纯粹得空之爱与扭曲背德之欲，又或者其他更加庞大的情感，而后都不复存在。

“发号施令？抱愧，威廉爵士，从现在开端，你不再是我们的领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