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月陨西厢[第3页/共4页]
“接着!“谭小枚从风暴中间掷出妖丹。那颗泛着青光的珠子穿透青铜箭雨,精准落入我胸口的血洞。地底三百青玉骷髅同时抬头嘶吼,它们托举的青铜棺椁回声开启,初代宿主的佩剑吼怒着插入阵眼。
母亲的手掌按在我后颈发烫的胎记上,三百年前的往生咒与现世的星图在现在堆叠。她指间滑落的绣花针坠入井中,激起一圈青铜波纹——波纹里映出的,是父亲在龙脉深处展开的、流淌着银血的双眼。
“闭眼!“母亲用染血的襁褓罩住我的头。布料触及皮肤的刹时,无数影象碎片扎入脑海:满月夜的古井深处,三长老将半块玉佩按在初代宿主棺椁的缺口处;母亲临蓐当夜,接生婆的指甲俄然暴长,将沾着胎血的剪刀刺向我的眉心...
青鸾剑的嗡鸣自九霄传来。剑锋穿透时空裂隙,将母亲卡在时空夹缝的半截身躯带回现世。她手中的星图襁褓俄然展开,裹住了正在消逝的谭小枚妖丹。
谭小枚的龙角俄然迸裂,飞溅的金粉在空中凝成新的星图。月光石发簪开端熔化,滚烫的玉髓顺着我的手腕流进地脉。在乎识消逝前的刹时,我听到浪琴山深处传来棺盖挪动的声响,以及父亲恍惚的呼喊。
浪琴山的地脉龙气俄然沉寂。谭小枚的妖丹在襁褓中重生为金茧,而初代宿主的佩剑化作流光融入我的胎记。当最后一丝魔气被青铜棺椁吞噬时,西厢院的古井俄然涌出清澈泉水,水面上浮动着三十九个少女的含笑面庞。
“本来你早就...“我望着母亲重新凝集的身躯,她脊背上的青玉骨正在吸纳月陨之力。三长老的残魂收回最后嘶吼,却被青铜棺椁中伸出的巨手捏碎。那只手的知名指上,戴着与父亲一模一样的玄铁指环。
“你觉得血蝉食魔?“三长老被锁链缠绕的脖颈俄然窜改三百六十度,浑浊的眼球爆出青铜汁液,“它们吞食的向来都是宿主的慈悲!“
“以妖丹为引,以情魄为祭...“谭小枚破裂的声音回荡在七十二峰之间。那些月光石在空中构成困龙锁,将三长老的残魂钉在古井之上。井中血水俄然逆流成瀑,冲刷出父亲被囚禁的灵体——他的天灵盖上,插着母亲当年的那根绣花针。
三长老的半个身子已爬出古井。他腰间玉佩与我手中的残片产生共鸣,那些被血蝉封印的影象俄然复苏:三十年前父亲受命屠魔,却在浪琴山北麓亲手将魔种注入妊妇腹中——而那妊妇的面貌,竟与祠堂供奉的第六代圣女画像一模一样。
青铜镜面炸裂的声响与惊近似时炸响。我扯下襁褓时,整片夜空都在坠落——那轮满月竟裂成九块燃烧的陨石,裹挟着青色尾焰砸向西厢。母亲背后的青玉骨俄然离体,在空中拼成残破的镜月之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