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鲛绡书[第1页/共3页]

宁姚的青铜脉纹俄然缠住陆沉脖颈："你总说循环是骗局，可知本身才是持刀人？"她的诘责被海啸淹没，赤色珊瑚化作利刃刺向玄棺。棺中发作的青光里，阮秀母亲的尸骨缓缓坐起，指尖正固结着陆沉最熟谙的星砂。

当玄棺棺盖被星砂翻开时，陆沉看到了最不肯面对的罪孽——棺中躺着的底子不是他的转世身，而是阮秀母亲的尸骨。她心口插着的，恰是十二岁那年**安"赠送"他的拜师礼：一柄用鲛族脊骨炼制的短刃。

"东海水晶宫的路引，换二两星砂。"老妪的声音混在波浪里，龟裂的手指捏着半枚鲛珠。阮秀的伞尖轻点沙岸，朱漆伞面映出老妪脖颈处的鳃痕——这摆渡人清楚是堕化的鲛族。

第一幕：海市雾

阮秀的伞俄然展开成阵图，十二枚玉简钉住沸腾的海面："陆公子，你当年饮下的底子不是孟婆汤！"她的嘶喊惊起万千鲛魂，那些半透明的身影正在凝集成宁姚分歧世代的面庞。

当阮秀割破指尖滴血入海时，整片海疆俄然沸腾。赤色珊瑚破水而出，枝杈间吊挂的却不是珍珠，而是历代鲛族女王的影象结晶。宁姚的青铜脉纹俄然发烫，扯着她跃向最大的那株珊瑚——枝头悬着的结晶里，封印着她第三百世剖腹取子的场景。

"母亲用鲛珠替你弹压魔性，你却用这柄刃剜取她的心头血。"阮秀的伞骨寸寸断裂，暴露内里埋没的鲛绡书。册页翻动间，显出陆沉当年在海市写下的血誓："宁负百姓，不违师命。"

海雾聚成楼船时，浓烈的雾气仿若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经心砥砺，层层堆叠。陆沉在桅杆上看到了本身的倒影，不是当代这副残躯，而是十九岁那年白衣胜雪的模样。倒影俄然转头浅笑，唇间叼着宁姚某世赠的桃木簪。

陆沉的无相骨俄然刺痛，影象残片里闪过琐细画面：十二岁那年随师父跨海，曾在某座珊瑚城见过类似的鳃痕。当时**安用三滴心头血，调换了半卷《溟海志异》...

"我们要去的处所，恐怕不在你的海图上。"宁姚俄然开口。她指尖凝出星砂，在潮间带画出残破的八卦，坤位缺角处正对老妪手中的鲛珠。波浪俄然退去三十丈，暴露锈迹斑斑的青铜锚链——链环上刻着的，竟是陆沉某世佩剑的铭文。

“家母曾是蜃楼祭司。”阮秀的应对被海风扯碎，话语在风间断断续续。她的伞尖俄然刺向雾中某处，行动敏捷，挑出条半透明的鲛人——那生物的尾鳍残破，正用宁姚第三百世的声线哼着安魂曲，曲调婉转却又透着哀伤。

当最后缕雾霭散尽时，他们脚下的蜃楼舟已变成真正的归程舟。阮秀母亲的尸骨化作船帆，帆面星图指向的，恰是宁姚始终不肯面对的因果起点。陆沉在船首拾起片珊瑚残骸，上面歪扭的刻痕模糊可辨，是十二岁的他在极度痛苦中刻下的"阿姚"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