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与吕雉的对话[第2页/共3页]

暮色渐浓，宫灯次第亮起。

固然明知姜饼等人只是来自后代，可现在刘邦冲动之下，却还是相沿了如此说法。

她刀尖挑起块颤巍巍的肉脯，嘲笑如刃：“怕是等不到三代，那些藩国就连个亭长都养不起了。”

她望着面前这个浑身沾着陌生香料气味、衣衿上还沾着几点油渍的丈夫，无数话语哽在喉头——诘责、担忧、后怕，终究化作一声带着哽咽的嘲笑：“陛下倒是清闲，可知这未央宫的天都快塌了？”

“朕要学的是文王演周易。”刘邦起家推开雕花木窗，秋夜北风卷着桂香劈面而来，此前他还在思虑，究竟是将诸侯全数纳于这长安城中，还是用那一纸推恩逐步粉碎。

同时，另一只手从怀中取出卷帛书抖开，暗红朱砂勾画的燕地理图鲜明闪现：“三今后燕王臧荼会以补葺长城为由，征调代郡三万民夫，秋分时节，他会在蓟城西郊私铸五铢钱，待到来岁开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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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松开的手掌悬在半空，指甲缝里还沾着刘邦衣袖的金线。“这些...都是从何得来？”

她猛地甩开手退后半步，鬓间金步摇跟着行动狠恶摇摆，在暮色里划出一道寒光，“我让这未央宫中上万名宫人找了整整一日，就差将这宫殿给掀过来，就差让夏侯婴带着期门军把长安城掘地三尺，连戚姬的椒房殿都被翻了三遍！”

刘邦举在半空的酒樽俄然一滞，嘲笑道：“你啊你，如何得知？”

当他讲到推恩令时，吕雉正在分切炙鹿肉的金刀俄然在玉盘中收回刺耳刮擦声。

这让他想起楚汉相争时，她带着一双后代在乱军中奔逃的夜晚，也是这般强撑的倔强。

“我说碰到了神仙，这是谎话，可那姜先生所带给我的奇特，倒是分毫不假！”刘邦将舆图塞进老婆手中，一边说着在那小院中的各种见闻。

“朕那里会有这般无聊！”

“娥姁啊...”

他指尖重重戳在渔阳郡某处，“这个贼心不死的旧贵族臧荼，会带着三千死士夜袭上谷郡守府。"；

故而力道也是非常充沛，只是刹时就冲得吕雉偏头咳嗽，“另有这白瓷罐里的叫味精，只需撒上些许……”话音未落，吕雉已反手扣住他脉门，力道大得几近要捏碎腕骨：“刘季！你当我是那些被你哄得团团转的乡野村妇？”

吕雉望着案上琉璃瓶折射的斑斓光晕，俄然想起新婚那年，刘邦醉醺醺地说要给她造间金屋。

落日透过半透明的瓶身，将此中赭红色的粉末映得如同凝固的霞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