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春来(下)[第2页/共5页]
凹槽只是浅薄的一条土沟,却不竭延长,抽条出一簇簇狰狞的斑纹,的确如一张巨嘴,将伍障在内的统统木桩一同吞噬。
木桩分裂,世人纷繁化作倒地的死狼胎,一身杂毛的野兽。
“想活命的,都给我听着。村里的老狗种要把大爷我喂给食心大王短命的小儿子,还搭上你们几个零嘴。”
一道裂缝几近斩下他的右臂。
“五,障?五方障阻?此名不佳,为师给你另起一个道号。”
他探出一只手爪,呼呼风来,将整座堆栈刮碎。
“一头炼气八层的恶畜,可否抵小友酒资?”
这只手按在伍障头顶,伍障只觉山岳崩裂,大河破堤,重重天门倾颓而下,将他的脑颅压碎。
被他叫住的应当是个精怪,披着一身褴褛烂的道袍,长着一颗巨大的狐狸脑袋。
其别人也是如此。不一会,低诵声停,然风声未停,空中未明处传来一声声低嗥。
狐头羽士翻手将一个沾着血腥味的包裹砸在柜台上。
伍障只觉愈发衰弱冰冷,再也对峙不住,间断了低诵。
狐头羽士一向打量着伍障,接过酒,笑道:
……
狐头羽士见伍障灵巧翻书,转而又问道:
“拂去灰尘光自明。如此伐骨洗髓,消灭肮脏,清净本然。你方有随老道修行的资格。”
“时价春朝,恰是万物脱得牢锁,复弃世性之时。你又是我紫瑞道人破开樊笼后的开山弟子,便讨个彩头,赐你道号和春可好?”
巨狼哼都未哼一声,便陷落下去,化作一团裹在黑毛里的狼胎。
伍障望着开端围上来的火把,苦笑。
当时,初春,久为惨白覆盖的树林受暖风吹拂,春晖洒扫,冰雪渐消。
他张嘴颂念,通篇不过百十字,但发音奇特,如狼嗥虎啸,浑不似人声。
以是,底子用不着贝酿。
巨狼见他抽搐,还觉得是即将异化,就将手爪挪开,免得脏了外相。
他挣断木桩,低嚎一声,抬头吞咽旋风,便有几团阴冷的影子被扯入他大张的嘴中。
伍障突感天旋地转的眩晕,一阵阵恶心上涌。
“贝酿,增加力量消灭肮脏的好东西,也就瘌狼乡这么财大气粗,能拿来做这般无用的事。”
他冒死想跪下来叩首告饶,但膝盖都吓僵了,一时转动不得。
眼下此人也是神采委靡,但不时扯起的嘴角总给伍障一种凶恶的感受。
伍障有些心惊肉跳,既怕此人活下来,又怕他暴死。
如果这狐头羽士深切,叫瘌狼乡中人撞上了,他也不好交差。
神清气爽之下,伍障也颇愿与报酬善。
一凝神,他便皱眉。
“我也是美意,见你就亲热,才劝你莫行死路。喝吧,喝完这杯灵酒从速走。”
此人立巨狼喟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