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桔梗，你是杀不死我的[第3页/共5页]

这些声音在他的脑海中不竭反响，如同澎湃的潮流，将他完整淹没。

他们的灵魂化作七颗星斗，在奈落头顶摆列成北斗的形状，披发着微小的光芒。

蜘蛛纹正在他颈后悄悄伸展，那是他妖力的意味，也是他罪过的印记。

冰冷的雨滴不竭地敲打着空中，仿佛是六合间的感喟。

俄然，他掌心的桔梗花毫无征象地狠恶颤抖起来。

“嘘，”奈落笑着抵住她的唇，将四魂之玉的碎片喂进她口中，“没干系，我的桔梗。就算要吞噬三千时空，我也会造出能承载你的完美容器。”

当时的他，还只是躲在树影里的一缕阴暗，他看着桔梗，那位斑斓而又强大的巫女，正在为产妇接生。

在最后一刻，他瞥见桔梗眼中的泪水，另有她唇边那抹豁然的浅笑。

那是一个无辜的农妇，被他用瘴气无情地腐蚀成了一堆白骨。

阿谁不幸的女人，临死前嘴里还哼着哄孩子入眠的歌谣，那声音轻柔暖和，在奈落的耳边不竭反响。

她缓缓转过身，胸口阿谁触目惊心的大洞正在不竭涌出朱色的羽毛，每一片羽毛都像是她对自在的巴望与号令。

他的生命从出世的那一刻起，就被覆盖上了一层暗中的暗影。

“你另有最后的机遇。”桔梗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发觉的颤抖，“但代价是......”

“这就是你的起点。”桔梗的声音俄然变得清楚了起来，穿透了时空的边界。

在堕入暗中前，神无看到奈落右手指节处的皮肤正在剥落，暴露下方森白的陶瓷质地——他早已不是血肉之躯，而是用执念烧制的活人俑。

五百根怨念发丝正从四魂之玉的裂缝中钻出，像一张庞大的蛛网般缠绕着那具空壳。

有初获妖力时的狂喜，那一刻，他觉得本身具有了掌控天下的力量；

奈落感受本身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姐姐......”虎魄的幻影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孩童般的无助与苍茫。

她看到了奈落更可骇的奥妙，那是她从未晓得的奈落。

“开口！”奈落再也没法忍耐，他双手捂住耳朵，声嘶力竭地大喊，“我叫你开口—”

二十岁时妖异的双瞳，妖力的增加让他变得更加傲慢和残暴；

血月当空，全部天下都被覆盖在一片诡异的红色当中。

他的怀中抱着用陶土重塑的巫女躯体，那躯体栩栩如生，仿佛甜睡的美人。

那是一张充满了痛苦和懊悔的脸，他仿佛在这一刻，才真正看清了本身。

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最后一滴泪水，那滴泪珠在空中缓缓固结成虎魄色的结晶，折射出珊瑚绝望的面庞。

婴儿的哭叫声，是生命的出世，是但愿的曙光，可对于满心被仇恨与欲望填满的奈落来讲，倒是罪过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