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武盟之邀 墨者坟前[第1页/共6页]

张矩缓了缓，持续道：“不过，我查到了枯荣存放银钱的处所，约莫另有五千两银子。田记车马行因绯云阁而遭变故，马车上有一千两银子，但愿能帮田记度此难关。剩下的银钱，我会分给被绯云阁殛毙的差役和兵卫的家人，另有那些河工。”

“我与非儿同是宋州人，虽非族亲，但也算是一家人。因为……”莫问成心顿了顿，道：“我们都是……墨者。”

“以是那天早晨，你们一向跟着马车，直到无人再留意马车时，将它拆毁。”张矩道。

这时，一个须发灰白的老翁提着都篮往崖边走来，张矩认得此人是删丹城东木工铺的莫老头。莫老头走到坟前，放下都篮，朝张矩深施一礼，道：“拜见张明府。”

“许家三郎可有妻室？”

张矩站起家，看着莫老头，虽还是一身粗布衣裤，但丰神飘洒、健步矍铄，已不是昔日的莫老头。他俄然想起，之前检察籍帐时曾留意过，莫老头也是河南道宋州人，名叫莫问，比他早一年到删丹。早一年？莫相非死的那年……“莫老是来祭拜的？”

“六年前我跟你说过，誓要找出暗害你的人，明天总算是对你有个交代。害你性命的人罪犯谋叛，十恶不赦，首恶已正法，你就放心安眠吧。”张矩又喝了口酒，接着道：“你之前常说，杀不辜者、天予不祥。或许你说的对，这些逆贼如何也想不到，他们竟会惹来沈大哥、侠少，另有……钟女人，真是天意。若不是他们，恐怕我已经下去陪你喝酒了。”

张矩见百晓身穿粗熟麻衣，不等他说完，急问道：“为何服大功？出了甚么事？”

谷灵闻声，从内堂出来，径直走到前院，问道：“来者何人？”

“说来忸捏，墨者中也有叛出师门者，盗走了马车，至今下落不明。”莫问道：“传闻，武籍被盗的门派大多也是家贼所为。”

院门外走进两人，面无神采，一身鱼纹蓝绫袍。身量稍高那人道：“我二人乃武盟信令使，本日特来送信，请卓少侠接信。”

“毫无征象、俄然消逝、无迹可寻……确有可疑！”张矩喃喃道。

武事堂乃是武盟议事定夺当中枢，入武盟须得武事堂聘请，进得武盟方能入《武林家世录》，故武事堂之邀恰是武林中人的光荣，卓不浪一心求名就是为登籍《武林家世录》，成绩一番功业。

“千方生前说过，他少时作道童，在地宫里炼丹试药，身后再不想长眠地下，只想化作灰尘、顺水而流。我们依其心愿，已将尸身火化，骨灰洒进了弱水。”

第二天城门刚启，沈恬跟着人群分开了张掖。

沈恬告别张矩，驾着马车拜别。张矩和牛二又马不断蹄赶往城外的崔家庄。

张矩看着墓碑很久，才又道：“逆贼已伏法，我想我也要走了。这一别，不知何时才气再来看你。你我缘浅，却引为知己。张矩这平生都不会健忘，焉支山上另有知己守望。”莫相非是河南道宋州的乡贡，与张矩同年春闱落第，机遇之下了解。莫相非出身工匠之家，十四五岁已通习竹木、铁器、玉石等七八门技艺，样样皆精，张矩的随技艺弩就是他造的。说来也怪，莫相非崇信墨翟，而张矩主张博采众家，两人一见面便争辩，但没想到越争论反倒越有共鸣，两人也愈发投机，厥后竟成了知己。那一年产生了很多事，张矩至今仍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