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囚牢·6[第1页/共5页]

楚恒未动，只还是靠在轮椅上，沉默地数着风声。大寒心领神会地接过沾了血的短匕，谨慎妥当地用双手捧着，步入里间。

是谁的血呢？

“是你。”春红开口道，心不足悸。

君王生性多疑。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用锦帕包好的物件儿，细心翻开，里头竟是一把二十四使皆有的短匕！

底端刻着——霜降二字。

特别宗子早逝，其他两个，不知有多少楚王的眼睛在暗处盯着。

猩红的刺痛感如火舌舔舐般扎入眼中，怠倦的神思忽而被激醒，她的身材没法自控地摇摆，疼痛已经超出了精神的边界，成了对她精力的凌迟。她无惧鞭打和板子，那本就是幼年也受过的痛苦，可先是流水之刑磨尽了她的意志，现在又施以酷刑，每一次注水的剧痛都在撕扯着最后一根弦，将崩溃之感传遍四肢百骸。

“诺。”

摆布，人都在林背工里。一夜未归，凭谁在乎些的，想来也已经查到去处了。与其畏首畏尾哑忍不发，不如抛在明面儿上。她现在被困深宫，可玉都城外的将士们等不得；国无储君，朝堂也不安宁，她林氏一族就更等不得。不管叫谁捡去了，就由谁来筹议个别例，换些林后所需的——活路。

“我跟在娘娘身边，纵没有娘娘的眼界见地，也多少耳濡目染了些。”春红手中的短匕在烛光下熠熠生辉，她转了转手腕，道，“只是可惜，娘娘早有筹办，恰是防着有人行大逆不道之举。没成想，多年未用上的人，目前竟然派上了用处。”

“若她心底坦开阔荡，又怎会安排了人手，保护在这四周不通风的王宫大内。”珈兰嘲笑道，“不过是做贼心虚罢了。”

“主上，”屋外有人轻叩门扉，声音抬高，“宫里的动静。”

“沦为阶下囚，还不忘探我的口风。”春红眉眼弯弯，一副人畜有害的暖和模样，道，“可惜这两位嬷嬷，都是精挑细选过的。就是铁石心肠无牵无挂的，也能撬出几句来。遑论你这精神凡胎，想来撑不住几日的科罚。”

春红盈盈起家，裙摆微动，走向浑身湿漉漉的少女。方才还容色如春的大宫女，忽而眼眸一沉，透暴露眼底的阴狠妒忌，抬手表示两位嬷嬷上前。

匕首上精密的血槽，是三公子府上独占的设想。而匕首的底部，实打实地刻着——霜降二字。她讶然回身，扫了一眼牢房内狼狈伸直的女子，命嬷嬷们翻开牢门，将人拖上刑架。

这张舆图并非王宫传播的规格，而是楚恒派人暗中探察后，加以考量画出的详图。依着图上笔锋，林后寝宫一侧，拐个角便是贴身婢女的寓所。紧接着，是小厨房、书房这些，瞧着同平常宫苑没甚么辨别。

她回到林后的寝殿，瞧着里屋还未燃烧的烛火，便躬身入内，将地牢之事一一回禀了。林后侧倚在榻上，手中还握着一卷书，闻言，头也不抬地命她将这把匕首丢在院子里头，由着风吹雪埋一夜，以观后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