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攻心·3[第1页/共5页]

一袭烟紫色曲裾，勾画得身形曼妙窈窕，臂上垂一条洁白狐毛，发髻如云，配一支云纹紫玉簪。少女乌发如缎，在白雪枯枝之间回眸侧目，好生端艳。

浑身风雪的少年下了马，手中还握着那把晶亮夺目的匕首，踉跄地扶着宫门，跨入内院。服侍的宫人虽说少了一大半儿，可到底是王后的规格，莺莺燕燕齐齐地回过甚来，冲着门口处的高贵公子屈膝施礼。

“你心性高，这是天然的。”楚王答道，“如何时得空，好叫那孩子来见一见，哪怕封些个浮名……”

“只说，是在林后宫里的暗牢，”白露眯了眼假笑，阴阳怪气道，“如何你居住之所，反倒问起我来？”

一转头时，只见院中那人双手摩挲着树干，身形有力地侧着，发髻倾斜，如蝼蚁般胆怯地仰首望着乌黑一片的树丛。

“你父王心狠手辣，你又何必如此摸索本宫情意。”林后笑道，缓缓起家，在春红的搀扶下上前几步，“枪打出头鸟，你公然是个笨拙的，不然，岂会看不明白此中的事理。”

白叟侧目瞥了眼桌案上堆着的奏折，想起秦典墨递上来的一本折子。说是在宫中丢了东西，想请旨入宫一瞧，也不知现在……可找着了。

楚王执汤勺之手倏而顿住，这才反应过来，她为何无端提起了养女和楚恒。白露本是游历天下的神医，见首不见尾的，即便是应下了楚王的嘱托，可若非有了牵挂，也毫不会久居玉京这吃人之地。

“是老三，同你说的么？”楚王眼中暗淡，瞧不清色彩。

胃中仿佛有一团火焰灼烧，在汲取他的生命之火，即便是再多的雪水灌溉，也没法停歇。接连三日，他吃不下东西，只要靠着白露做的几道药膳，才勉强保持力量。就连平常爱喝的热茶，此时也觉如针扎刺，还是滚了放凉的白水更好入口些。

“无砚，”楚煜发觉到暗卫的靠近，唤道，“京郊的那一队人马，现在那边？”

“这是淇儿离世时，心口处刺穿的匕首。”楚煜顿了顿，黯然道，“可我却向来，没有见过。”

“这是……”

“呵，”楚煜嘲笑道，“母后说我受人教唆，可母后本身，就真真问心无愧吗？淇儿从不好杯中之物，那酒水我也未曾在家中见过，又是从何而来？宫宴前夕，母后频频召见淇儿，她身子也日渐衰弱……母后敢说，于你毫不相干么！”

“明日，孤去瞧瞧。”

“我记下了，”楚王回声，才垂首将一勺汤饮尽，“只是这偌大的宫城——”

宫里动静说，因秦典墨刚正不阿，又一贯在朝野争斗中地处中立，楚王特封了些浮名，令秦家军将士临时保护玉京王都。明显，楚王是晓得林后的恶毒手腕的，也悄悄做了些防备。

楚王直接被白露一句话梗住。甚么狐疑生暗鬼，甚么帝王之策在于衡，都成了圣贤书上的一番废话。猜忌老三也好，记恨林后也好，如果本身性命不保，要江山又有何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