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攻心·5[第4页/共5页]
这统统的祸首祸首,都是他。
“母后何意?”当着世人的面,楚恒还是不肯意背上不孝之名的,只冷冷僻清地回了一句,吹了吹茶盏中的浮沫。
来人长身玉立,一袭麻布白衣,长发也梳理得一丝不苟,明显是焚香斋戒过,才敢前来。他一改往昔豪门的自大脆弱,像个佛前的虔诚信徒,端端方正地提了衣摆跪下,深深叩首。
好一个并无干系。
“三公子双腿残疾,满朝皆知。而长公子即使保下性命,多数也是要落下病根的。林后被禁冷宫,恐怕林氏一族,也已经是强弩之末。”吕世怀端方了衣衿,跪得愈发谦恭,“但是公子,这人间称孤道寡者,身畔无一不有良将忠臣。微臣不过尘垢粃糠,只知尽忠王室,可如此显而易见之时,总要为本身和司马一族作筹算。”
“我们本来都想着,你早早就归去了。谁知那日说到了府中,见珈佑一人在冷风里痴痴地等,才反应过来。所幸我在宫中侍疾,在楚王面前还算说得上几句话,不然,我真是不敢想……”
楚王眼明心亮,又怎会看不出楚恒看似偶然,实则冒险的行动行动下,暗含是多么深意。可此等微末之人,是随了白露长大的,想来生性爱好萧洒自在,怎能嫁入王室,成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姻缘?既是个暗卫出身,跟在楚恒和白露身边,也算有些眼界教养,不如——
“哦?”楚煜斜睨着他,试图从他的神采间抓到马脚,旋即自嘲一笑,道,“你也瞧见了,我一个描述干枯、孱羸无用的鳏夫,怎堪后路二字。”
无砚应了一声,起家正要退,却听门房小厮仓促跑了出去,报说外头有一郎君前来记念。他腰间挂着相国府的令牌,门房的几个愣是拦了也没拦下,护院也不敢伤人,现在,已到院中了。
楚煜闻言皱眉,有些不悦地叹了口气,正要斥责,只听外头之人快步踏入堂中,停在了牌位香案之前。
灵堂上被风吹散的纸钱灰烬卷过他的衣摆,模糊留下了些灰尘陈迹。跪在火盆左边的楚煜闻听他的名讳,表示小厮退下,持续往火盆中一点一点地添着纸钱。盆中的灰烬早已堆积过半,也难怪风过期,总能卷出许些来。
美妇人取药的行动一顿,还觉得珈兰是那里觉着疼了,仓猝回身来检察。
如是想着,白露将她扶起了身,引着珈兰往外头的正堂行去。
她说着,另一手在翻开的药箱中取出一小个玉质瓶子,又挑了一罐白玉金疮软膏,顺势抹了一把泪。
殿中之人无一不是心中一紧,特别是那些个奴婢婢子,垂低了头,恨不得蒙上双目双耳,不听不闻。毕竟在这宫里,晓得的私隐越多,死得,便也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