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释恨·4[第1页/共5页]

不对，他压根没动茶水！

“即便公子身子不好，”林瑶溪踏入书房，扫了一眼周遭的陈列，反手缓缓将门掩上，“但这关乎公子与林家的脸面。莫非公子忍见世人讽刺，戏谑王室秘辛么？”

本来如此。

门口几个婢子见自家主子大怒，只得谨慎翼翼撞散的门重新合好，才仓促跟上林瑶溪的步子踏入长廊。楚恒冷冷扫了一眼桌上的那盏茶，不再理睬，只提了笔伏身誊写，将心机重归桌案之上。

楚恒的放纵不但没有迎来林瑶溪的礼遇，反而愈发滋长了她的气势。她掸了掸袖口上并不存在的灰，直起腰来，面上是不成一世的傲慢。

“世人多闲话，不想林女人倒是挂念得紧。堂堂王家贵女，问出这般不顾礼义廉耻的话来，是林氏竟教得你涓滴不懂男女之防不成？还是说女人赋性善妒，彻夜，便想被发还本家？”

烛光也难穿透这层厚重的樊篱，恍惚苍茫的水雾里，楚恒一抬眸，便瞥见她端着茶盏而来，眼底的阴狠和林后如出一辙。

楚恒如果成不了事，她作为林氏女子，大可临阵背叛，博一好名头，自是少不得繁华繁华；如果成了，她更是从龙之功，稍稍使些手腕，足以爬到林后现在的位置。

外头来宾散了，三公子府也规复了昔日的安好。除了屋檐下将来得及撤去的红绸，其他背景、仆妇如此，一如既往。

莫非是，她方才香囊里头的……

“你是南郡废墟中，涅盘而生的凤凰。你没甚么配不上他的。若他瞎了眼，将来，你有几十年的时候，能够踏山川河道，脱凡尘琐事，与我一道儿，享长生自在。”

他这是如何了？

“罢了。”屋内传来楚恒的声音，像是早就推测林瑶溪的无礼，从册页中抬开端来，制止了小寒的禁止。

白露取了院子里新晒好的药材，正筹算提进屋子里收拢，便见珈兰摸索着推开了门，沿着长廊向外头去。她未曾出声，只是提着一筐药，仿佛在恍惚的光影中瞥见曾经的本身。

楚恒心中恍然，本来她是在赌。

竹影下，褶皱的黑夜里，月红色的身影上前推开书房的木门，碎了烟尘织就的喧闹。

“小夫人！”小寒一惊，上前要拦。

“不过夫君，妾身瞧得清清楚楚。”林瑶溪忽而绽出一个光辉的笑容，眸中的阴冷却不减分毫，“那日宫宴上，你落座时的双腿，清楚有力支撑……”

身材孱羸的少女，身着一袭薄弱的黄衣，发髻也梳得松疏松散，却好似被何物指引，咬着牙突入寒夜。红色灯笼下，照得她面色泛黄，如葱如玉的手指按在长廊的柱上，缓缓挪动脚步。

“他……未曾出面。”白露一手扶着她，才觉她手臂冰冷，脉搏更是实足心悸模样。

虽隔着厚重的纱布，白露还是晓得珈兰心中，盘石般不成转圜的意志。她的身子被风一扑，肩头微微颤抖着，大有即便波折密布，刀山火海也要去闯一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