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叛乱·2[第3页/共5页]

浮泛的深潭中，昏黄的烛光变作游鱼，颤抖不安地挣扎着，诡计跃出水面。楚恒违逆了内心的志愿，只在人前还保存着安静矜持，仿佛当真是个冷心冰脸的。

烈火如龙，自宫墙一角腾空而起，吞噬着雕梁画栋，舔舐着金漆玉栏。浓烟滚滚，掩蔽了星斗，火光映红了半边天涯，近侍们一面拼杀，一面想喊人救火，可火势乘风而起，一发不成清算。

“先喝药。”见珈兰不动，秦典墨补了半句，道，“这是白姨，昨日留的药方。”

楚煜坐在楚王榻旁，眼瞳中跃动着猩红的火光，面无神采地望着窗棂上倒映出的拼杀身影。

大寒在心中叹了口气，阖门道：“主上如果心有顾虑，无妨叫个靠近的来，去瞧上一瞧。”

阳光超出围墙，洒入宽广的院中，把墙上的每一寸都染作金色。温和的光芒透过窗棂，装点出满地的光斑，像是独立世俗以外的独一净土。

言罢，他撤了手，将汤碗搁在床畔的矮桌上。碗中残剩的药汁，沿着白净的边悄悄闲逛，碗底尚浮动着零散的药材残渣。

“昨日辰时你尚未复苏，我心中焦心，因而着人请了白姨过来。待煎好药服下，约莫是辰时过半，白姨又替你换了眼周的药，才回的三公子府。”

可楚王的身子，眼瞅着不大安康，早朝时几次咳嗽头晕，皮肤也显得干枯暗淡。世人皆觉得，楚王忽丧妻丧子，悲伤过分，病情方几次起来。三公子府上也算出了一桩白事，因病请了几日休沐，侍疾之事，便轮到了二公子头上。

“你放心，”秦典墨默了默，暖和道，“我不拘着你。”

他监禁着怀中的老者，瞥了一眼床头那碗干枯的药汁，是楚王在睡前用过的。

他招了招手，表示那人来报。附耳听罢，回身却见屏风后的光影里，楚恒正双目浮泛地盯着他，麻痹地等着他回禀。

最古怪之处是，清楚是在自家府上，为何阎姝还一身戎装？

行动时铠甲的锵锵声，敛藏着兵戈铮然，与他暖和包涵的端倪并不相衬。秦典墨牵出个清隽暖和的笑，单膝跪在榻边，用汤勺舀了半勺深褐药汁，喂到她唇畔。

“来的是谁的动静？”

楚王情感冲动，一手撑着床沿要起家。可他病重，本就没甚么力量，只好愈发攥紧了楚煜的一角衣袖，用力扯动表示。

……

直至闯到楚王寝殿，近卫并不识得这支步队，一面叫唤着护驾，一面同殿前的叛军厮杀起来。夜色如墨，却掩不住那刀光剑影的凛冽。君王枕榻，现在被烽火映照得如同白天，宫娥们的尖叫声、侍卫们的吼怒声、兵刃订交的铿锵声，与鲜血共同绽放在石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