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叛乱·3[第1页/共5页]

“扑通——”

阎姝给了秦典墨一个必定的目光，回身向正屋行去。高束的长发如马尾摆布摇摆，看似萧洒不羁，实则内心对楚王和林氏，恐也有滔天的仇怨。

矮他一头的少女又拍了拍他的肩头，咧嘴笑道：“实在，在你内心，一向都明白。于你而言，我们秦家军，是比小我感情更首要的家人。你的挑选，是独一的分身之法，兰儿不会怪你，也不会在你身上苛求甚么。兄长……且放宽解就是了。起码，我信赖你。”

“二公子。”

庭中世人，无一不是丢弃了兵器，跪地向楚煜地点之处叩拜，泣声哗然。前一秒还打得不成开交，下一秒因楚王的死讯和圣旨的呈现，皆是化兵戈为财宝，众臣一心。

珈兰抬头望着秦典墨微微恍惚的面影，双眼刺痛，眼眶的潮湿减轻了痛感，视野也愈发氤氲了些。他纵有千言万语想同她解释，可对上那一双昏黄眼，便如鲠在喉，心中枝枝蔓蔓地，被夜风打落了花。

她的思路逐步腐败，仰首瞧着秦典墨谨慎翼翼的面庞，心下不忍。

她无数次警告过珈佑，无数次用虚妄的暖和，将珈佑从灭亡边沿拉了返来。她深明此理，活着才是独一的但愿，活着才不会坠入虚无，活着才气将所思所念之人，长悠长久地放在心上。现在，也有人站在她身前，同她说一模一样的话。

珈兰深吸了一口焦灼的气味，终究鼓起勇气，昂首迎上他的眼。

“王上！”

……

“就因为儿臣……是最没用的一个儿子吗？

“殡……天！”

“就因为儿臣和淇儿……皆是王权的捐躯品么！”

泪光涟涟，闪动着火焰的猩红。

楚煜冷眼瞧着面前黑压压的一片，徐行走入此中，行至叛军那一侧。几个眼明心亮的老寺人噤了声，内心顿时明白了来龙去脉，只现在局势已成，又有谁敢触新王的霉头呢？

家家户户紧闭了门扉，唯有秦将军府，深夜当中也未曾燃烧门前的两盏带路灯笼。院中的少女孤零零地一人，一袭淡紫衣裙，发髻朴实，瞻仰着天涯被晕红的一片。星斗恍惚，她辩白不清，只知那边是王宫，火焰炙烤的味道随风从悠远的宫苑飘来，刺激得人展转难眠。

火光照不见的黑暗里，不过天涯之距。一个仰目，一个垂眸，何尝不是相隔山海。

她只是看清了。

“你与她熟悉，”秦典墨侧目看她，问道，“可也体味她么？”

“宫里的……”她有力地垂下双手，轻纱却被紧紧绕在指尖，随风舞动，“是谁？”

“那是天然，”阎姝故作轻巧，看似非常高傲的模样，“兰儿是聪明人，智者苦其智，这些个脑瓜儿好使的，更轻易被本身的聪明绊住。不似你我，活得简纯真粹，敢爱敢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