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溪云初起日沉阁（下）[第1页/共3页]

献恭立即不动声色地脚下踩了书颜一脚，书颜自发讲错，闭嘴了，和献恭一起悄悄低下头，承景用看望的目光看向他俩。

“燕王明日起家，我特地命人摆了一桌家宴，为燕王送行。”太后笑语盈盈地号召承景去扶燕王。

“是。”

“是。”献恭低声道。

“再说昭雪又有何用，”太后目光闪闪，道，“人都没了，我们能做的也只不过是显荣身后。”

承景从母亲的手中拿起虎符双手递给燕王，燕王笑呵呵地接下虎符，道，“太后言重了，为太后和皇上经心吃力，是老臣的福分。只是老臣要回燕国了，看不见太后为皇上选秀了。”

“那母后出嫁前向来没和太子见过吗？”书颜用玉箸夹了个豆腐皮包子，问道。

“母后是如何选的？”书颜问道。

“有呢！”太后笑道，“那是甜点，饭后才端来。你如果喜好，就在天京多待些日子，日日都能吃到！”

太后举起面前的琉璃杯，内里斟满了桂花酒，道，“湘月在此先敬燕王一杯，没有燕王，就没有我们母子三人的明天。”

“是。”太后道。

太后将虎符双手奉上，道，“燕王的东西，自当还给燕王。”

平常皇家家宴，皆是在未央宫紫宸殿停止，那是大型宫宴的处所。可此次毕竟是小小的家宴，太后便在紫宸殿偏殿设席，还特地设了圆桌。

“不幸我生在北疆，”书颜抱怨道，“现在才得幸尝到了这么好的东西。”

“母后是当年一溜烟儿的家人子里头最出挑的。”献恭抢答道，高傲的神情溢于言表，“母后的琴引来了百鸟，诗书也好，就被皇爷爷一举封了良娣。”

殿内笑语盈盈，明烛晃晃，殿外银河迢迢，明月皎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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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已经是皇上了，”太后的目光落在承景身上，充满垂怜，柔声道，“日头长着呢，不消急这一时。”

“金樽清酒，玉盘珍羞，老臣真是有福了。”燕王笑道。

承景却不说话，直接把燕王请上了上座，燕王三推四推后才敢坐定，战战兢兢地环顾四周。书颜见父王宽裕，便一跃坐到了燕王的中间，承景见状便坐到了燕王另一边，献恭挨着书颜，太后最后落座。

太后从腰间解下一个小小的物件，玄色的虎身，条条金纹，在殿内敞亮的烛火下一照，本来是那虎符。

“陈年旧事了，畴昔的也该畴昔了。”太后目光闪动，脸上却挂着笑，“我看颜儿挺喜好这豆腐皮包子的，多吃几个。”

“燕父王，”献恭道，“母后设圆桌送行，寄寓圆桌划一美满，无君无臣之意。燕父王守疆护国，劳苦功高，天然该上坐。”

“为何？”书颜问道，复而一下又明白了，明眸流转，轻声道，“怕外戚一家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