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归灯[第1页/共2页]

"；白痴，你迟了二十年。"；

沈墨并指抹过剑锋，惊蛰剑收回龙吟般的清响。剑气劈开海面的顷刻，九只白骨手俄然破水而出，指节上密布的符文与药王谷禁地石碑如出一辙。最中心那只手掌内心，悄悄躺着一块龟甲。

白术扯开衣衿，胎记金纹如活蛇游向锁魂链。沈墨想要禁止，海底却升起九盏鲛人灯将他团团围住。火光中闪现的画面让他浑身僵住——二十年前的雨夜，陆昭跪在药王谷禁地，将毕生修为凝成金纹，一针一针刺入婴儿心口。襁褓中的白术哭得撕心裂肺，而她腕间金铃早已被血染红。

"；墨儿，接甲！"；

"；师尊，罗盘不动了！"；

沈墨将两盏琉璃灯并排挂在枝头，灯焰交缠成并蒂莲的形状。南星捧着从归墟带回的珊瑚片跑来，上面重生的纹路恰是一行小字：

"；师姐...你竟算计到这一步..."；

海面俄然安静如镜，一艘青玉划子自归墟深处浮起。船头悬着的琉璃灯与沈墨手中这盏同时亮起，双灯辉映间，照出海底水晶宫的表面。宫门前的珊瑚树上，半幅婚书红绸猎猎，未干的墨迹晕染开"；丙辰年三月初三"；的字样——恰是当年他们在往生崖埋下婚书的日子。

沈墨踏浪而行，惊蛰剑劈开宫门时带起的风拂过婚书。俄然有素手自虚空伸出，悄悄按在他执剑的手背上。那只手冰冷如玉，知名指上戴着与他成对的鎏金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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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风拂过期，灯下压着的婚书无风主动，那些被海水恍惚的笔迹竟一笔一划重新闪现。最后一笔落下时，有温热的唇悄悄碰了碰沈墨染血的指尖。

白术的声音被海风吹得破裂。少年手中的鎏金司南猖獗扭转，终究铜勺"；咔"；地一声折断，勺柄直指下方幽蓝的旋涡。沈墨瞳孔微缩，在那旋涡中间，模糊可见一盏琉璃灯随波沉浮，灯下拴着的锁魂链泛着寒光，链尾钉着半截焦黑的桃木钉——钉身上暗红的血迹历经二十年海水冲刷仍未退色。

水晶宫内三百口琉璃棺同时开启，每具棺中都躺着个"；陆昭"；。玄微子的残魂自穹顶扑下，腐臭味中异化着腐心丹的气味："；好徒孙，你可知这婚书是那丫头用命换的？"；

锁魂链寸寸断裂，白术的灵魂化作金芒没入琉璃灯。灯芯处伸直的金纹小鱼俄然伸展，鱼尾摆动的韵律与陆昭捣药时的节拍分毫不差。

"；师姐教过我——"；沈墨染血的手指抚上琉璃灯，"；焚海者，先焚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