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桃夭灼华[第2页/共3页]

桃林骤起暴风。古树年轮化作旋涡，将二人卷入鼎中天下。陆昭在坠落中死死攥住沈墨的衣袖，却见周遭气象扭曲成青玉药房——八百年前，她恰是跪在此处接过淬毒匕首。

"又梦魇了？"他轻声问，却见陆昭睫毛颤抖，腕间红绳俄然绷紧——那是同命咒的感到。

"你返来了。"药王谷主的声音从四周八方涌来。丹炉腾起的青烟里，十七岁的沈墨正在称量朱砂，对身后动静浑然不觉。陆昭浑身发冷，看着当年的本身从暗影中走出，匕首寒光映出眼尾泪痕。

月华穿透云层时，古桃树轰然倾圮。沈墨倚在树根处喘气，同命咒的红痕褪成淡粉色。陆昭跪坐在他身侧，发间桃瓣落在染血的衣衿上，好似当年他亲手簪上的那朵。

沈墨的指节捏得发白。羊皮纸俄然自燃，灰烬中浮出谷主最后的狂笑："好徒儿，你猜这九百盏灯里，还锁着多少片她的灵魂？"

"破阵眼在朱砂痣。"沈墨俄然咬破指尖，血珠弹向幻象中人的眉心。全部药房开端崩塌，鼎中天下裂开裂缝，暴露外层实在的气象——他们仍站在桃林古树下，而百草鼎的藤蔓已缠住两人脚踝。

陆昭指尖轻点灯芯，八百年前的影象随星火绽放。她瞥见沈墨在暴雨中雕镂桃木簪，刻刀每深切一分，同命咒的锁链便在他灵台上多绕一圈。本来早在当时，他就将本身化作困住谷主野心的囚笼。

沈墨俄然按住心口。同命咒的红痕自腕间伸展至衣衿下，九百世循环的影象在血脉中沸腾。他瞥见鼎中雾气凝集成孩童身形，眉心血痣灼灼如焰——竟是本身七岁初入师门时的模样。

暮色如血，沈墨的指尖抚过青铜灯盏边沿。灯芯跃动的星砂映出陆昭惨白的侧脸，她伏在案前甜睡，青丝间缠绕着几缕未散的药香。窗外桃枝斜探入室，花瓣簌簌落在她肩头，恍若当年初遇时的秋色。

"你早知朱砂痣是阵眼？"她轻触他额间金纹，指尖沾着未干的血迹。沈墨抓住她的手按在胸口，心跳透过薄弱衣衫传来，与她的脉搏垂垂同频。

"该去寻剩下的灵魂了。"他起家拂去衣上落花，掌心星砂凝成罗盘。陆昭却握住他袖角，目光落在古树倾圮处——腐土之下，半卷残破的羊皮纸正泛着青光。

"九百次循环，充足学会很多事。"他低笑，气味拂过她耳畔，"比如如何骗过天道，再比如......"未尽的话语隐在俄然切近的体温里，陆昭的惊呼被夜风揉碎，青铜灯从她松开的指间滑落，滚入满地桃瓣。

陆昭惊醒时，掌心还残留着寒潭的冷意。她望着案头摇摆的青铜灯，恍忽又见沈墨在往生阵中消逝的模样。直到温热的手掌覆上她冰冷的手指，才惊觉面前人正用朱砂笔在符纸上勾画阵法，衣袖染着新晒的草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