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釉吃人》[第1页/共8页]

沈星野跪在芦苇丛中，将最后一块碎瓷片埋入淤泥。林深的声音在江风中忽远忽近："；把我放进江心，水能隔绝釉料共鸣......"；但那些瓷片俄然刺破他的掌心，贪婪地吸食着混有釉料的血液。

沈星野踹开事情室木门时，满地碎瓷正往中心会聚成赤色人形。林深被反绑在拉坯机上，额头伤口滴落的血珠悬在半空，凝成精密的釉料喷雾。程创业举着沾血的陶杵念念有词，窑洞方向传来隆隆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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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啷！"；

当祭窑杵插入林深的心脏，整条胭脂河刹时沸腾。河水蒸腾成赤色暴雨，每一滴雨珠里都包裹着碎瓷片。程创业拖着熔化的身躯爬向古窑，却在窑口被沈星野踩住脊椎："；你们程家不是最爱骨瓷吗？"；记者的脚掌开端开释窑火，"；现在就把你烧成夜壶。"；

"；外村夫，要乘船么？"；撑篙人的声音像是碎瓷摩擦，"；顺着胭脂河往西，天亮前能到无相窑。"；竹篙挑起的水珠溅到沈星野手背，皮肤立即出现青灰色陶纹。

林深感到认识被撕扯，某块碎瓷正被镇民吞入腹中。透过浑浊的胃液，他看到活人正在瓷俑内部熔化，他们的惨叫在釉层间通报，终究变成祭奠的陶埙声。

"；星野！"；林深的声带收回陶笛般的颤音。

河面飘来浓稠白雾，有采菱船破开水波。撑篙人斗笠压得很低，船头竹篮里堆满森白骨瓷碗。当沈星野举起相机时，取景框里的画面让他血液凝固：每只碗底都嵌着颗眸子，瞳孔跟着水波缓缓转动。

"；陈默！"；我对着二楼喊助理的名字，答复我的只要空荡的反响。手机信号不知何时消逝了，雨幕中模糊传来陶笛哭泣般的声响。当我蹲下身检察陶罐碎片时，一块嵌在釉层里的森白物体让胃部狠恶抽搐——那是半截人类指骨。

沈星野的睫毛固结着釉珠，倒映出河面上浪荡的瓷灯笼。那些崇祯年间灭顶的窑工从淤泥里爬出，挂着水草的骨骼正被血釉重新包裹。渡口石碑上闪现新刻的碑文，笔迹清楚是林深的手笔："；丙申年七月初七，活人瓷降世。"；

"；杀了我..."；林深的牙齿在钳口间崩落，"；别变成第二个程创业..."；

林深在剧痛中看到可怖本相——每座古窑都弹压着历代祭品的怨灵，程创业家属用秘法将亡魂监禁成釉料。那些失落者正在各个窑室哀嚎，陈默的皮肤被烧成薄胎瓷，正有工匠用银针在他眼球上雕镂冰斑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