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茧居》[第2页/共6页]

结霜的保鲜盒里，上周采办的圣女果全数变成了眼球状物体。灰红色巩膜上充满血丝，瞳孔跟着我的挪动同步转动。冷冻层更糟，每块冰晶内部都封存着人类牙齿，摆列成完整的高低颌布局。

"您有新的跑腿订单。"告诉栏弹出提示，"802室住户要求代购：强效除霉剂×3，防毒面具×1，尸袋×1。"接单骑手的头像是个笑容光辉的年青女孩，她耳垂上的樱花耳钉让我浑身发冷——那恰是三天前给我送过外卖的骑手。

整面西墙俄然变得透明。

风衣纽扣崩完工锋利碎片，在墙面划出深痕。收缩的衣料下伸出类人肢体，表皮覆盖着菌丝构成的鳞甲。那生物没有五官，脸部是不竭增殖的霉斑，菌丝在氛围中扭结成六组汉字：

我伸直在飘窗角落，数着防盗网上的雨滴。这是第三十二天没有拉开过窗帘，第三十二次看着铅灰色雨帘将玻璃冲刷成毛玻璃的质感。通风管道里传来指甲抓挠声，此次持续了四分三十七秒。

负三层的氛围带着停尸房的寒意。荧光绿的应急灯下，我看到无数个本身站在成排的尸柜前。她们后颈的伞菇相互连接，菌丝收集在空中编织出庞大脑回。某个冷藏柜主动滑开，内里伸直着穿黄色雨衣的尸身，他口袋里的外卖单写着：

衣柜怪物扑来的刹时，整面南墙俄然硬化。混凝土变成半透明的生物膜，隔壁701室的气象在膜后闪现：另一个我正猖獗敲打墙面，身后追着穿黄色雨衣的腐臭骑手。当我们四目相对的顷刻，手机跳出新告诉：

"成为802的新奇养料"

寝室传来重物坠地声。

本来在床头右边的污渍，现在呈现在天花板夹角处。紫外线灯扫过期，菌丝收集俄然收回荧光，勾画出清楚的绳索勒痕。那些纹理与我漫画中描画的凶杀现场惊人类似——而这部漫画，我从未给任何人看过。

手机从溶解的指间坠落，最后一条信息闪现在锁屏界面：

通风管道响起黏腻的爬动声。

衣柜传来布料摩擦声。

通风管道的抓挠声变成了叩击暗码。

三天前清算换季衣物时，我在最底层发明一件从未见过的藏青色男士风衣。潮湿的毛呢大要沾满褐色污渍，袖口纽扣缺失处暴露线头，像被蛮力撕扯过。现在那件风衣正吊挂在衣柜中心，衣摆还在悄悄摇摆。

浴室传来玻璃碎裂的巨响。

手机俄然震惊，外卖软件弹出提示："骑手已达到802室"。我盯着这行字，盗汗顺着脊椎滑进寝衣下摆。整栋楼只要七层，我住在顶楼701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