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锈骨》[第4页/共5页]

铁门上的锁链早已锈成暗红色，门卫室里堆积的登记信被雨水泡得发胀。周穗刚要排闼，铁链俄然主动断裂，断面泛着诡异的金属光芒。她下认识后退半步，手电筒扫过门柱上的铭牌，发明"颐康"的"康"字被某种利器刮得支离破裂。

周穗抡起紫外线灯管砸向配电箱，爆裂的电火花中，她看到那些锈迹在强光晖映下缓慢萎缩。张院长收回高频啸叫，金属触手胡乱拍打着墙壁。周穗趁机冲向走廊绝顶的标本室，身后传来混凝土被金属增殖撑爆的轰鸣。

"你晓得锈蚀的骨髓流过血管是甚么声音吗？"张院长的白大褂下伸出六条机器触手，尖端滴落的锈水在空中蚀出蜂窝状孔洞。他的下颌脱落下来，暴露内里交叉咬合的锯齿，"像砂纸在打磨生肉。"

"你赢不了的。"董事长的全息投影悬浮在裂开的穹顶下，他的电子声带摹拟着人类笑声，"只要天下上还存在金属..."

充满霉斑的墙上钉着值班表，七月七日那天被红笔圈出，下方标注着"终末消毒"。消毒柜里整齐摆列的防护服大要，固结着珊瑚状的铁锈结晶。周穗抓起操纵台上的紫外线灯管，玻璃管壁上俄然映出张院长扭曲的脸——他的左眼已经变成转动的金属轴承。

周穗的指甲抠进消防通道的铁门裂缝，门框边沿排泄的锈水却将她的手掌黏在把手上。整栋修建开端震颤，墙皮簌簌脱落，暴露下刚正在爬动的金属头绪。她冒死扯动右手，戒指在锈层上刮擦出刺目标火花。

防弹玻璃外，整座都会正在金属化。公交车长出蜈蚣般的铁足，写字楼外墙翻涌着液态钢，公园里的铜像正在吞食尖叫的旅客。赤色云层中，十二架播种机正在倾泻锈蚀孢子。

记者还想诘问，却发明对方的事情证从口袋滑落。证件照上的女子面庞恍惚，姓名栏印着"HS-7"，后背的铭文在落日下微微发亮："锈骨终成尘，银火照夜白。"

"女人...快走..."沙哑的呼喊从门缝排泄，周穗靠近猫眼的刹时，一只充满锈斑的眼球俄然填满全部视界。她踉跄后退，后背撞上冰冷的铁皮柜。柜门吱呀开启，十几支装有暗红色液体的针剂滚落脚边，玻璃瓶身上都印着退色的骷髅标记。

204房的门把手上缠着三圈铁链，锁眼被锈迹完整堵死。周穗正要扣问，却发明张院长不知何时消逝了。窗外的雨声变得黏稠，她闻到一股浓烈的铁腥味，像是有人把生锈的刀片塞进了她的鼻腔。

抗锈机器群俄然离开宿主，化作银色大水冲上云霄。它们钻进播种机的引擎，将锈蚀孢子替代成纳米修复剂。董事长吼怒着扑来时，周穗用最后的人类左手扯开胸前装甲，暴露那颗跳动着的、半金属化的心脏。